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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粉櫻緩緩地往下飄落,老人緩緩從院子裡把藤條編制的躺椅拿出來,在和煦的日光下頭,吱吱呀呀地搖搖晃晃。
木漏茶室中也是如此。
梢小姐站在木漏茶室的門口,看到一斗遠遠從石板路的轉角處過來,慢慢將自己的頭髮調整了一下,等一斗走到近前的時候,露出一個弧度堪稱完美的微笑:「客人,早上好。」
梢說,和一斗約著斗蟲的人就在木漏茶室屋後半露天的小院落中等著他。
她側身讓出通道,伸手將門推開:「先前來的那位客人,已經提前結算過茶水費了,二位只管請就好。」
穿過室內,再推開一扇活門,外頭的小院落就是木漏茶室隱藏的VIP專座。
陽光斜斜地從屋檐邊緣照射下來,落在青年月白色的頭髮上。
他背對著門的方向坐著,抬手給自己沏茶的時候,袖口稍稍往下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
一斗剛一推開門,還不等青年轉身,便已經快樂地喊了起來:
「綾人兄!這次我一定要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強悍的鬼兜蟲!」
*
桌面上擺放著專門供斗蟲使用的沙盤。
一斗摸摸鼻子:「不愧是綾人兄,在這方面就是講究!」
他掏出了自己的鬼兜蟲,放在沙盤上,一雙眼睛瞪得可大:「永夜風暴,沖啊!」
兩隻鬼兜蟲撞在一起,雖然動作緩慢,但看起來也是頗為熱血。
只不過,比起一斗的全情投入,他的對手就要沒那麼專心在斗蟲上了。
阿麗婭看著神里綾人,目光些微有些複雜。
阿麗婭:你怎麼在這裡?
身為社奉行,打算將稻妻的局勢撥亂反正的這股力量中,和八重神子一樣重要的幕後主使,你這會兒不在加班加點緊鑼密鼓地籌備著造反也就罷了,怎麼還有閒工夫跑到木漏茶室里來喝酒斗蟲?
阿麗婭:將軍大人!我舉報您的下屬在上班期間摸魚情況嚴重!建議處以罰薪三個月的懲罰!
雖說是有「打工人不要為難打工人」這句話,但是,阿麗婭現在又不是單純的打工人。
她也是被阿貝多叫過一聲「老闆」的人好嗎?
神里綾人明顯看懂了她目光中的意思,垂眸一笑。
再掀起修長的眼睫的時候,他狀若不經意地對一斗說起,大概在明天黃昏將近晚上的時候,花見坂將會排演一處幕府武士大戰鬼族的戲劇。
「我覺得,那部戲劇如此安排,是頗失妥當的。」
阿麗婭當即就懂了。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噠噠敲了兩下。
神里綾人幾乎是以微不可見的幅度頷首。
明日,旅行者進入天守閣,反抗軍潛伏在天守閣附近,是他們向雷神這位塵世七執政,發起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挑戰。
而為了方便反抗軍在不被天領奉行的士兵們發現的情況下潛入天守閣,光有終末番擅長遁術和忍術的忍者尚且不夠。
荒瀧派,就算是神里綾人想要拿到明面上去,用一場並不算情況有多麼嚴重的熱鬧,吸引掉其他所有人的目光的棋子。
在聽到「鬼族」這兩個字的時候,一斗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被吸引過去了,他將目光從兩隻鏖戰在一起的鬼兜蟲身上撕下來:「嘎?」
神里綾人不慌不忙,將花見坂即將排演的一部新劇目的內容娓娓道來:「是這樣的,一斗兄,前幾日,我聽一個朋友說起過這齣劇目,好像說是,在這齣戲中,鬼族將會以反派的身份出現,但是很快被奉行府的武士擊敗……」
他端起茶盞,平靜地抿了一口茶,微笑:「只是,我與一斗兄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很長,卻是相見恨晚,深知一斗兄為人。以一斗兄為例,我以為,鬼族應當不是劇目中所描述的那般不堪。」
一斗昂起頭,雙手插腰:「那是自然!」
綾人:「我認為,這樣的劇目出演,會影響稻妻普通民眾對於鬼族的看法,況且這樣的描寫完全不符合實情,幾乎可以說是污衊。」
他適當地在語氣中表現出了一點義憤填膺。
隨即,話鋒一轉,情轉直下。
「只可惜,我人微言輕,說出來的話並不被上頭採納,還是……愧對一斗兄了。」
神里綾人的這番操作,阿麗婭在一旁看得那叫一個嘆為觀止。
短短几分鐘,一席話,一個心懷正義,在意朋友,但是沒什麼話語權的形象已然栩栩如生。
要不是她清楚地知道,面前這個傢伙是稻妻三奉行之一,可以說是整個稻妻最有權勢的五個人之一(當然,如果排除掉不是人的雷電影和八重神子的話,那就是三個人之一,考慮到不久之後,九條孝行和柊慎介就都要去蹲大牢,他的地位還能再往上跳一跳),她都要被神里綾人矇騙過去了。
阿麗婭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茶盞。
在她剛剛落座的時候,神里綾人幫她將杯中斟上了七分滿的茶水。
芬芳馥郁,顏色清翠。
好茶,啊,真的好茶!
*
從木漏茶室出來的時候,荒瀧一斗在義憤填膺之餘,已經有了主意。
他一拳砸在掌心裡:
「對,我要帶著元太他們,去演上一出完全不一樣的戲!」
荒瀧派全都出動,那阿麗婭還能不去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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