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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那些攤位和店面上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裝飾完畢了的那些燈牌與燈籠也一點點亮起來,將整條街道,甚至是整個城市都變得恍惚還在白晝時分一般。
不過,刻晴已經提前給城中居民提醒過,今年海燈節的保留節目是煙花而非霄燈,因此需要更加注重防火等城市安全方面的項目。
阿麗婭自製焰火的想法最終還是沒能成行。
因為熒告訴她,想要做煙花的話,平時有個合成台也一樣能夠製作,但是放在海燈節這段時間,一來找不到足夠合適的煙花燃放地點,另外,和官方放的那麼大一場煙花秀相比,多多少少是有點以螢火之光爭日月之輝了。
但是沒關係,海燈節這段日子不能製作煙花,不代表過段時間不能製作煙花。
不過是將一場訂製的煙花秀推後一些時間而已,而且在這期間,還能夠向宵宮下單一些煙花——萬一她親手做出來的那幾款煙花不夠好看,豈不是要丟人。
她抱著一袋從香菱那邊白嫖來的糖炒栗子,口袋裡還塞了一小包雪麗球出門。
單單從外觀上來看,很難說她到底是出門看煙花的,還是準備出門春遊吃零食的。
阿麗婭自己其實也覺得抱著一袋栗子出門什麼的好像有點不方便。
但是誰叫她喜歡吃糖炒栗子呢,尤其是在深秋過後的這一段時間,栗子果仁經過一整年的積澱,澱粉含量已經非常高,香甜粉糯,入口的時候甚至會有一種自己正在吃經過烘烤後的糕點的錯覺。
而且香菱炒栗子的技巧也很好啊,外殼已經被棕色的砂糖以及專門用來炒栗子的熱砂打磨得光滑油亮,泛著一層很淡很薄,但是相當漂亮的糖光,哪怕只是看著都會覺得能夠感覺到舌根
所以,哪怕為了糖炒栗子特別帶一個用來裝栗子殼的垃圾袋出門都是可以的。
阿麗婭在捏糖炒栗子方面有著相當的技巧。
拇指輕輕用力就能捏開一道裂口,並將那個裂口放大,把完整的栗子仁從裡頭取出來,並不會有任何殼或者皮的殘餘留在栗子仁上頭。
快要走到港口那邊的時候,阿麗婭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色,將手上拿著的那個非常完整,果仁上也沒有什麼裂痕的栗仁遞給散兵:「吶,你也吃一顆嘛,反正也不是很甜?」
剛才,四周的環境讓她突然間回想起來,她第一次和散兵見面就是在璃月港,而且,也是在這裡。
那會兒散兵對人沒啥好臉色,說話也不怎麼客氣,是被納西妲差遣著過來送信的——而那時候,她手邊也拿著一袋糖炒栗子。
不過那一次,她還是非常客氣地把稍微捏開了一點的糖炒栗子連著殼遞過去的,但是這回,她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直接捏著完整的栗子仁往他口邊送,甚至手指還在散兵的下唇上頭碰了一下。
——當然,是故意的。
味覺同樣是記憶中非常重要的一節,至少占據著比大多數人以為更大的比重。
原本並沒有回想起來的散兵在栗子仁在舌尖上被壓碎、栗子本身粉糯的質地逐漸均勻地散化開來的時候,也被這種甘甜且質樸的味道提醒著回憶起了最初見面時候的那一段記憶。
哪怕是他自己,從潛意識裡就會為自己稍作開脫,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他的態度真的不怎麼樣。
倘若給初見場面打分的話……他能夠獲得的分估計就全都是在這張臉上了。
他也就只能感謝阿麗婭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早就在遊戲裡對他的性格有所了解,並自帶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好感條。
阿麗婭忍著笑算舊帳:「納西妲好像和我說過,那個時候有人和她說啊,對人類弄的把戲沒什麼興趣。」
她問:「誒,那個時候,你肯定有在心裡覺得我這個人類無聊吧——在我把遊戲拿出來給你玩之前?」
用無聊這個詞已經算是比較客氣了。
散兵摸摸鼻尖,一年之前的他的確在性格上比現在差很多,也帶著點看全世界都不順眼的態度,在看到阿麗婭的第一時間只覺得這個人要是被扔到愚人眾裡面大概活不過一個月。
——只是這種話,就算是他都能感覺到說出口的危險性。
於是,他委婉地換了一個角度切入:「但是你拿出來的遊戲是真的很有意思。」
遊戲一上手就不想放下來了,輸了就想著想要下一把翻盤,贏了就想著要幾連勝。
一想起來被聯機教做人之後三更半夜繼續在客廳里自己練著角色的自己,散兵也忍不住笑出聲了。
遊戲……在遊戲裡讀過的那些時間,的確是很有意思的。
倘若將他的人生比做一條絲帶,而絲帶上的顏色分別代表著那些時刻的心情,那麼最開始的一小段純白代表著踏鞴砂的那段光陰,之後一長段都是浸泡著鮮血的黑色——再往後,從做為七葉寂照秘密主敗在納西妲手下之後,絲帶上的顏色卻開始變得絢爛起來。
並不是說生命最初的純白有什麼不好,而是逐漸絢爛起來的顏色,其實也代表著他這個人逐漸融入人群之中,逐漸體察到這個世界歡樂愉快的一面。
不是懵懂,他已經體悟了命運的曲折。
但是需要面對的卻不是沉重的那一面。
納西妲對於如何「治療」一個有著自毀傾向的「孩子」是很有一套的,散兵心想,的確,他現在已經沒什麼抗拒地,可以走進人群裡面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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