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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院平藏搖頭。
「繼續往下說就行。」
長門幸子知道的信息其實不多。
做為一個世俗意義上和丈夫琴瑟和鳴的好妻子,她和她丈夫之間感情頗深。
因此哪怕對方在收藏方面有著比較偏執的態度,她也大體還是支持丈夫的。
「長門大概是知道我沒有那麼喜歡刀劍,所以他這段時間總是一個人往倉庫跑。」
因為丈夫從前就經常往倉庫去,在那邊看著他的收藏品,臉上洋溢著在其他時候看不到的笑容,所以她總是縱容他。
好吧,再多看一會兒,再多看一會兒也沒關係。
因為倉庫在城外,雖然距離花見坂不遠,但晚上也有可能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魔物。
長門幸子說:「我就對他說,如果天色太晚,就在倉庫那邊住一晚再回來,不要在路上遇到危險才好,我們甚至在倉庫裡面放了一張小床。」
長門在三天前去了倉庫,和往常一樣。
但這一次,他說他打算和其中幾樣藏品說再見。
「他出發之前握著我的手,對我說,幸子,在我們結婚之前,你的手是那麼細膩。」
長門幸子一開始以為他要說些什麼自己不願意聽到的話,但是丈夫接下去說的卻讓她心底十分柔軟。
長門說:我和你在一起之後,一直被你像個孩子一樣照顧、縱容著我的喜好,是你在挑起這個家,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說,在他心裡,妻子和家庭,是比愛好更重要的東西。
「我打算賣掉幾樣收藏品,以後也減少購買藏品的數量,我們開始好好過日子吧,幸子。」
長門幸子在那時候其實並不覺得丈夫一定要售賣掉幾件藏品,她知道對方多麼喜歡那些東西,但丈夫認真的態度卻讓她覺得心裡很暖,像是喝了一整碗的熱湯。
「那天長門去了倉庫,沒有回來,我心想,這是很經常發生的事情,就沒有去找他。」
但是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長門仍然沒有回來。
「我第一時間就去倉庫了,因為我知道長門總是在那裡,但是……但是……」
幸子吞咽下一口唾沫,垂在身體兩邊的雙手握緊了,手背上有青色的血管凸起來。
「但是那時候倉庫里我沒看到他。」
幸子慌了,她去了所有的親戚朋友家裡,試圖找到長門,但是沒人說他們見到過長門。
「真是奇怪,」一位上了年紀的長輩看到幸子上門,拄著拐杖,另一隻手背在佝僂的背後。
「那小子那麼喜歡你和孩子,怎麼會不辭而別呢?」
是的。
幸子很清楚這一點。
長門是喜歡她的,他們的日子過得很幸福,偶爾拌嘴也會很快和好,丈夫還會出門去買她喜歡吃的甜點回來,在她說晚上吃甜點會胖的時候,丈夫就和她一人一口地分著吃完。
——背著孩子。
等孩子很奇怪地過來看父母在做什麼的時候相視一笑,就像是小時候在私塾裡面,他們也這樣偷偷給對方傳紙條。
在那個瞬間,她的心尖就像是被揪起來,揪緊了一樣地發疼。
她意識到一個事實:
她的丈夫,可能陷入危險之中了。
她第一時間就去了天領奉行那邊報案。
天領奉行當然也出動了一批人手。
那位名叫九條裟羅的將軍並未因為近期舉辦的光華容彩祭需要人手就敷衍她,相反,她非常認真地向她保證:
「我們一定會儘快把您的丈夫找回來,帶到您的身邊,夫人。」
在委託了天領奉行之後,長門幸子自己也沒有停止對丈夫的搜尋。
可是兩天來,她幾乎把整個花見坂都給翻過一遍了,最後卻連丈夫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她都快絕望了。
於是,在今天晚上,哄著孩子睡下之後,她自己一個人提著燈,恍恍惚惚地走到了地下倉庫這邊。
原本她想,看到那些丈夫喜歡的收藏品,或許她能感覺丈夫還在身邊。
至少給她一點力量和支撐吧,孩子們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出事,家務、找人、哄騙,她已經快要心力憔悴了。
但就在她下到倉庫裡面的時候,幸子被眼前的情形震驚了。
四周的收藏品像是已經被人翻動過的樣子,一些刀劍甚至躺在地上、脫出來刀鞘。
而她的丈夫,就躺在這一片狼藉之中,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長門幸子手中的燈掉在了地上,燈火搖晃一瞬便熄滅了。
黑暗中,她哆哆嗦嗦、全身冰涼地爬近了丈夫,將他抱到自己的膝蓋上。
*
「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
長門幸子的手攥緊了裙子又鬆開,這會兒血液總算能夠通過她手指的關節流淌到指尖,一時指尖泛紅。
她整個人就像是一根繃緊的弦,先前是因為丈夫的失蹤,這會兒是因為丈夫的昏迷,絲毫沒有鬆懈下來的意思。
她的聲音愈發沙啞起來,說到最後甚至止不住地咳嗽。
阿麗婭連忙給她倒了半杯溫水,讓她慢慢喝掉。
但她仰頭,一口喝完,將杯子放在一邊,就像是喝水這個動作都會影響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似的。
長門幸子抓住了鹿野院平藏的手:「拜託您了偵探先生,抓住襲擊我丈夫的兇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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