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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個吻結束,陳元狩在他耳邊低聲喊道:「公主。」
謝宣無語了兩秒,忽然又聽陳元狩痴人般呢喃道:「我喜歡你。」
謝宣沒應話,心裡卻想,你喜歡個屁。
這幾日裡,仗還沒打起來,陳元狩變得更加黏人。
也不知哪日,謝宣聽來了要開戰的消息。
在這天的下午,陳元狩不知道從哪裡抱了只小白狗,回到了軍營里。
謝宣抱過還緊眯著眼的小狗崽,想著他好像忘記告訴了陳元狩,他也並不喜歡狗。
與此同時,他也覺得恍惚。
他去皇城的街市買那隻小土狗時,他與陳元狩才十六歲。那時他戰戰兢兢,生怕陳元狩發現他的真實身份,等到了今日,那些場景與他而言,早已模糊不清了。
謝宣對此向來極有天賦,像是不去想不喜歡的舊人,也像是忘掉難過與討厭的往事。
春日來臨,華陽郡內僵持著的雙方隊伍也再次開戰。
謝宣終日靠在椅上或躺在床上,有時逗狗,有時看書冊。
除他這個閒人外,另一邊,陳淵在軍營里看書寫文章,偶爾還會交於他看上一看。
謝宣不懂如何評價文章,只知道他在陳淵這個年紀時,定然寫不出這樣的文章。
開戰後,沒過多長時間,謝宣就聽陳淵說,華陽郡的北面,馬上會有人要來。
這話說的很隱晦,可謝宣知道,皇城就在華陽郡的北面。
作者有話要說:
多的寫不了,知道公主被狠狠地糟蹋了就行。(沒do,是素內個股)
第84章 來客
開戰後, 日復一日的單調日子變得比先前漫長了許多。
華陽郡死守的士兵始終離不開戰地,被迫困在華陽郡,可謝宣沒想到, 這世上, 還有除他之外的其他人願意從皇城來到此地。
一日,陳淵撥開營帳,走近營帳里僅有的一人。
謝宣一手捧著書卷,一手寫字,小狗在椅腿下繞圈嚷叫,卻絲毫沒影響他提筆寫字的姿勢, 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筆桿, 在紙上落下筆畫。
陳淵觀得眉梢一動。
皇宮的金枝玉葉,骨節都比尋常人要漂亮許多。
陳淵蹲下身抱起小狗, 安撫了一會兒後,這隻沒得到主人重視的狗才總算停止了稚嫩的吠叫。
「你在寫信?」陳淵湊近身, 隨口一問。
謝宣挽起袖停下筆,搖搖頭:「我沒有想寫信的對象,實在無事可做, 練字而已。」
陳淵低頭, 望了眼桌上謄抄的白紙黑字。
不愧是做過太子與皇帝的人, 就連寫的字都透出一股矜貴的氣質來。
又過一會,陳淵目光轉了轉, 又問:「如果有個故人遠道而來想見你, 你想見還是不想見?」
謝宣沒有很快回答這個問題,他伸了伸手, 抱過陳淵懷裡的小狗, 給被他冷落的小狗順了順短毛。
狀似思索片刻, 他反問道:「皇城的故人?」
陳淵應道:「是。」
緊接著,是片刻的沉默。
就在陳淵以為已經被拒絕時,突然聽謝宣應了聲「好」。
僅僅一個字,吐字尤為清楚。
而後,謝宣忽然笑了笑,問他:「此處有酒可以喝嗎?」
深夜來臨。
不容任何人擅入的軍營內,桌上倒了兩壇一滴不剩的酒罈。
在格外空曠的營帳內,謝宣披緊大氅坐在寬大的靠椅上,臉頰兩側微微泛了紅。
身旁的桌上,謄寫過毛筆字的紙上濺了幾滴烈酒,好幾處筆觸被酒精暈染開,變成黑漆漆的幾團墨跡。
等陳元狩回到營帳時,謝宣早已醉得意識朦朧了。
儘管神智不清明,但他的眼還清清楚楚地睜著,若是不仔細看,定然看不出他此時正是不省人事時。
營帳被劍柄挑開,灑入春夜的月色。
陳元狩在見到他還未睡時,動作頓了一頓,神色也顯而易見地變了變。
謝宣向眼前的男人投去格外專注的目光,他頭一遭認真看身披戰甲的陳元狩,比起他所能回憶起的上元節那日的被攤販責罵的落魄窮小子,個子要高了許多。
兩個相似的模樣在他腦子裡同時浮現,他卻覺得他們完全不似同一人。
他努力思考後,總覺得自己這幾年來所做的努力有些不值一提的可笑,若是早知道書里的男主角這樣喜歡他,他大可什麼也不用做。
可他到底是做了。
因此,他如今不喜歡皇城,更痛恨皇宮。
等卸完戰甲後,陳元狩走近他,低俯下身。
謝宣忽然主動伸了伸手,搭在了陳元狩布滿劍繭的手指上。
對方怔愣時,謝宣卻恍若未見一般,又抬起手,將另一隻手擱置在了眼前人寬瘦的肩膀上。
兩個動作接連做出,陳元狩沉了沉漆黑的狼眸,進一步將眼前的美人擁緊,連帶著把謝宣身上披的衣服又裹緊了些。
冰涼粗糙的長指繞緊纖瘦的腰,即刻要將謝宣抱去床上,動作顯得急不可耐。
謝宣伸手想推,奈何醉了酒的力道變得軟綿綿的,連抓緊對方作祟的手都成了一件難事。
身體懸空之時,謝宣終於放棄了徒勞的掙扎。
陳元狩把他放到床上,拉窄了距離,與他湊得更近。
醉酒之人皺了皺眉,不滿道:「你身上的酒味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