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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謝宣心中想,莫非是之前白枝雪拿劍指過他的脖子,於是陳元狩一直耿耿於懷此事,於是事事都要與白枝雪論個高低?
眼下他想到的計劃若是要施行,他必需得與陳元狩交友,而白枝雪在陳元狩看來不過是一個護他周身安全的武侍。
他們兩個人本不應該放在一起相比,謝宣也不曾主動有過這樣的想法。
倘若如實告知的話,這兩個人在他眼裡都無法與「喜歡」兩字掛鉤。
也在此時,陳元狩忽的頓住了腳步。
細窄的石徑走到了盡頭,那座原本活在書里的破爛神龍廟出現在了眼前。
這座廟堂沒占地多少,卻被高聳的朱牆圍了個遍,倘若不從那扇只剩了半邊、紅漆斑駁的木門往裡看的話,就只能看見半截屋頂與四角屋檐。
檐角上有著雕刻精巧的神獸銅像,年歲已久,卻依然不失威嚴。
廟堂不算大,卻也不算小。四面圍繞的朱牆說明這座神龍廟在建造時,工匠定然用了不少心思,絕不是潦草成工。
然而就是這麼一座廟堂,卻被遺忘在了矮山里。
「我更喜歡陳公子。」謝宣笑了笑,出口應道。
他想,說謊就說謊吧,反正他與陳元狩的相識,本就要變為一場處心積慮的騙局。
作者有話要說:
5555上輩子放火這輩子只寫得出小學水平景描。
公主:(在心裡對陳哥一頓分析)
陳哥:其實我只是對你有點想法。
第35章 神祠
剛應完話, 搭握在謝宣蜷彎起的腿部的手腕驀然鬆弛了稍許。
這動作一做出來,他們又已經到了廟堂前,謝宣當即就覺得陳元狩應當是終於背夠了, 於是頗為坦然地鬆開了搭在對方脖頸的手臂。
然而陳元狩卻並非要如了他的願, 不過兩秒的功夫,原先略松的那隻手腕又牢牢地搭起了謝宣的大腿,動作間卻貌似慌亂。
謝宣這下全然沒能反應過來,上本身險些要往後側傾斜。
下一秒,陳元狩微側過身猛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
陳元狩的話戛然而止,他雖抓得及時, 但右手一伸出, 謝宣崴傷的左腳登時觸了地。
可謝宣面色如常地看著他,不像是腳又被跌疼了的樣子。
看到眼前嬌貴貌美的小少爺並無什麼大礙, 陳元狩剛擰緊的眉頭又松展了些。
不過事實倒也並不似陳元狩表面看到的那樣輕鬆。
謝宣只在心中叫了聲疼,面上卻沒好意思表現出來。
方才離地面的距離不到半米, 疼也稱不上特別疼,陳元狩看上去也並非是故意的,何況他也不想在這屈辱的腳傷上多做文章了。
如今讓他較為慶幸的, 是這段煎熬的「背」終於結束了。
謝宣垂眸看向被陳元狩緊抓著的手腕, 他總覺得每次與陳元狩謀面, 他都會因為各類原因被眼前這個人抓一次手腕。
稍頓了片刻,謝宣出口調笑道:「陳公子聽了我的回答, 怕不是高興昏頭了?怎麼一會兒要背, 一會兒又不要背的。」
陳元狩面上沒有窘迫,緩慢鬆手後又沉默了片刻, 這才道:「之前兩次見面, 怎麼不見你這麼說話?」
主動權尚在謝宣手上, 他很快便答道:「前兩次見面,陳公子也沒背我呀。」
這話屬實是在強詞奪理,前兩次見面謝宣也不曾崴了腳,又哪能與這一次的情況相提並論。
陳元狩沉著嗓緩緩道:「如果以後每次碰面都背你,就能聽見你像那樣說話嗎?」
謝宣斂眸輕聲問道:「哪樣說話,是說喜歡陳公子嗎?」
這下陳元狩沒吭聲。
以為這話會被立馬駁回的謝宣不由得怔了怔。
他覺得今日陳元狩的種種反應有些古怪。心中又想到剛才陳元狩與他爭執究竟是誰不說話,忽然就起了追問的興致。
謝宣立即把這個想法付諸了行動,追問道:「陳公子為什麼不說話了?」
陳元狩沒應答這話,面上神色未變,嘴上轉移了話題,「進門吧。」
謝宣心中存了三分糾結,這段對話究竟算他說贏了還是沒說贏?
他一面糾結著這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一面被陳元狩攙著緩步走進了廟堂。
廢棄已久的廟堂里比想像里乾淨許多。
牆門正對的廟堂大門前,居中立著一座與朱牆一般高的神龍雕塑,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地面。
此地早已門可羅雀,死物卻十年如一日。
除此之外,四面朱牆下還造了圈繞整座廟堂的石壇,只是裡頭植著的樹瘦細乾癟,生不出一片葉子,應當是早在許久之前就枯死了。
然而廟堂四處的環境出奇的乾淨,倒像是有人會定期清掃。
謝宣看了看神祠外整齊擺放的掃帚與簸箕,又不動聲色地側目看了眼陳元狩目視前方的側臉,心裡對這個猜測更確信了三分。
這個定期打掃的人,除了陳元狩也不會再有別人了。
環顧四周後,謝宣愈來愈覺得這座廟堂對陳元狩的意義的確非比尋常,也愈來愈不明白陳元狩為何要帶唯和他有一段淺薄交情的自己來到此地。
容不得謝宣多想片刻,他就已經隨著陳元狩緩步行至了廟堂里的神祠內。
神祠內的環境有些昏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