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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宣又問:「他們是誰的人?」

    「趙述。」

    「你聽聲音便知?」

    「出言浮誇,行事招搖,皆是順安年間的高官作風。」趙徹說完前言,才解釋道,「方才我在窗前先一步看到他們,領兵打仗這幾年,我當然認得精兵的甲冑。」

    各郡變作如今這樣,謝宣想,歸根究底避不開自己執政時的無能。書中所寫的轉瞬即逝、貪腐無度的順安年,於他而言,格外漫長。

    「你昨日不與我……同房。」

    間隔院門,那官兵威逼利誘的言語愈發洪亮,謝宣憶起一事,昨晚一番折騰,致使趙徹尋到酒館老闆,為他另開了一間新房,「不會令老闆起疑嗎?」

    趙徹笑了,誇讚道:「夫人好見解。」

    就是傻子來了,也聽得出此人在嘲他今日所言與昨日行逕自相矛盾。

    謝宣聽得羞惱:「如果不是你動手動腳,我為什麼要趕你?」

    「動手動腳?」趙徹一副潑皮無賴作態,還真擺出求知的模樣,「我只解了腰帶,外衣還未脫下,夫人便將我推出門外了啊。」

    「我說的是之前!」  

    「之前?」

    「你……」謝宣臉皮薄,喉嚨噎著的「親我」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另找說辭駁斥,「反正你有問題!」

    不僅有問題,還有大問題。怎麼會有正常的男子,會在酒醉時強吻另一個男子,還三番兩次逼人穿裙裝……

    趙徹絕對不正常!

    二人一直壓著聲音說話,與此同時,屋外的盤問也不曾停過。

    當謝宣的話音落下,這場對平民百姓而言分外煎熬的酷刑似乎也到了盡頭,官兵窸窣交談了些什麼,終於決定離開。

    離開前,架勢十足的官兵不忘威脅道:「要是被上頭發現故意瞞報,小心你們的腦袋!」

    官兵離去,腳步漸行漸遠。

    謝宣藏在屋中,分毫未動,這場風波便已結束。

    他心中慶幸,偷偷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有個更急的腳步追上去。

    他聽見官兵不悅回頭,甲冑作響:「幹什麼!」

    怯怯的男聲響起,是昨日那個夥計,言語間鄭重其事,說到尾端,陳詞微頓。

    「昨日有兩位外鄉人來住酒館,讓我印象很深。我並非晉安郡本地人,早年間,我一直隨郭大人在皇城做事,是他府里的僕役。郭大人被貶職,皇上來過府上一次,我認得那張臉……而且,我相信我不會認錯。」  

    第105章 死

    告發的話音落下, 僅有一進的酒館陷入短暫的死寂。

    酒館內已上了年紀的老闆一下呆住了。

    他年逾半百,半輩子都呆在這晉安郡里,最遠也只去鄰近的郡縣探過親, 哪踏足過皇城, 又怎會知曉聖上相貌。

    可在他這兒做了三年事的夥計,的確這麼說了。

    相處三年,這夥計性情木訥,做事卻勤快,近年來戰事連連,酒館生意不好, 他便辭退了先前的雜役, 只留了他一人。

    這樣的前提下,他有理由相信他絕不會平白無故撒謊。

    死寂消解得很快。

    老闆還怔愣著, 一位性子更急的官兵已然上前,面露兇相, 拉起他衣襟,怒不可遏:「他說的可是真的?」

    老闆近乎要被提起,惶恐道:「昨、昨日的確有兩名客人住、住店……」

    他面色鐵青, 顫聲求饒:「大人饒命啊!草民不、不知他們是……」

    「這二人住在何處?」

    另一官兵不願廢話, 制止下近在眼前的施暴, 直截了當問道。  

    老闆只磕巴說出後院二字,暴脾氣官兵便已不容他再解釋一二, 拎起他衣領, 將他從前櫃拖拽出,直奔後院。

    官兵相貌兇悍, 身材高大, 此情此景, 像屠夫提著一隻待宰的雞,可憐無辜的老闆渾身顫個不停,被迫小腿磨著石地前行,一路叫喚,蠻橫地被提溜至後院。

    最後在一間房前,被摔在地上。

    被拖行的老闆摔了個仰面朝天,狼狽不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檢舉告發的夥計跟在另一位官兵後頭,已嚇得痴呆,對眼前的景象同樣理不清,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只聽官兵怒道:「愣著做什麼?快開門!」

    老闆立馬不敢怠慢,憑一雙剛被拖行過的殘腿艱難爬起,從衣袖裡摸出鑰匙,開了門。

    緊跟著,他瞪大雙目,對看到的場面難以置信。

    屋裡空無一人,被褥整整齊齊,好似不曾有人住過。

    官兵也將全部收入眼底,轉過身來,怒目切齒看向夥計,質問是否編了個故事唬他。

    夥計眼色恍然,同樣難以置信。

    他知曉自己不可能記錯。  

    難道短短的功夫,便足夠兩人逃去院牆外了?

    夥計當機立斷道:「與皇……叛軍同行之人武力高強,此地隔音又差,怕是已逃了一段距離了。草民所言句句屬實,沒有欺騙軍爺!」

    那位寡言的官兵在院牆勘察,一會兒,他回到原處,將放才所見所聞,如實複述道:「沒有履綦,也不見攀爬印記。他們便是用輕功逃出生天,也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可現如今,什麼也找不著。」

    夥計將話收入耳底,見暴脾氣官兵神色愈發不善,頓時兩股戰戰,惶然不已。

    性情沉穩些的官兵攔住身旁的暴脾氣,貼附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再轉向夥計,詢問道:「你所說的叛軍同行人,生得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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