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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到了下一秒,他的腸子便已經悔青了。
野蠻的吻麻痹了感官,謝宣也不知自己究竟在何時被推到了床上。
被褥凌亂不堪,兩人的手始終不曾分開過。
謝宣的手被摁在床褥上,兩隻手的手指絞靠在一起,白皙的指尖清晰地泛了紅。
陳元狩咬著謝宣早破了皮的下唇,唇舌相抵,又交纏在一起,他伸出另一隻手手扯開謝宣松垮的腰帶,隔著衣袍向里野蠻地探入,又要去松解中衣的帶子。
謝宣連喘氣都喘不上來,又不想發出奇怪的聲音,只能伸手去掐被握住的那隻手的手腕,試圖抹消掉身體裡愈來愈奇怪的感受。
才掐紅了一小塊,陳元狩就鬆了手,轉而握上了他的手腕。
嘴唇分開的那一秒,謝宣微紅著臉,躺倒在被褥上輕喘著氣,暗紅色的衣袍鋪在身下,襯得皮膚皎白勝雪,但好似每處都泛了紅。
他的手腕被人握在手裡,陳元狩低著眸,凝看白皙的細腕上一小塊突兀的紅印,艷麗得惹眼。
頃刻間,手腕被尖牙抵磨上,刺痛倏然傳遍謝宣的全身,齒間磨過紅印,在他手上留下了一道深淺不一的齒痕。
謝宣還沒將氣喘勻,一邊順氣一邊低聲罵他,眼角已經泛了紅,聽起來竟有些咬牙切齒,「……狗改不了咬人的惡習。」
陳元狩彎下身,近乎與他臉貼著臉,又附到他耳邊,低笑道:「汪。」
耳尖傳來廝磨的癢感,謝宣的臉漲得更紅。
見陳元狩還要去扯他衣服的衣帶,他慌忙搖了搖頭,「不要。」
陳元狩卻沒停止動作。
謝宣又伸出手,求饒似的再握住了陳元狩的手,磕磕絆絆地把兩個簡單的字重複了一遍,「……不要。」
陳元狩輕輕地咬上他的脖頸,像是不願說話,可也停了動作。
這一晚,入了深夜後,華陽郡境內下了更大的雪,謝宣睡得很沉,他枕邊的人卻一夜無眠。
節日後又過了好些天,謝宣完全沒有預料到,為他送信的士兵在半月內都不曾回來。
慢慢的,等待的日子在某一日到了盡頭,恰是陳元狩不在營帳里的時候,前線的一位生面孔的士兵進入營帳交給了謝宣一封信。
謝宣拆開信,見到裡面放了兩張信紙。
他先打開其中一張,是自己送出的那張信紙,他並沒有在信上署名,信上也僅僅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白紙上寫著:華陽郡下雪了。
謝宣稍作怔愣,奇怪回信之人為何要將他的信也一併送回來,奇怪之餘,他打開了另一張信紙。這封信同樣沒有署名,也同樣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字跡寫得很亂,要很努力才能看懂此人到底寫了些什麼字。
回信上寫:這場雪下到明日就停了。
營帳外還肆意地飄著鵝毛大雪,謝宣起身去外頭瞧看了眼,下雪的勢頭只增不減,一點不像是會在明日停下的樣子。
於是,他對這封奇怪的回信抱有的疑慮與納悶不止一星半點。
但是到了第二天,謝宣起床特意去看時,這場漫長的大雪的確停了。
第83章 勸說與轉折
雪停的這一日清晨, 謝宣把這封故意賣弄玄虛的信隨手放在了桌上,沒有再去理會它。
他心中疑惑諸多,但有一點很確定:這封信絕不是皇城人寄回來的。
如今是打仗時, 任何不知源頭的信都值得被仔細研究, 謝宣如今是自在的閒人一個,懶得去管顧任何會叫他苦惱的事端,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覺得,此事應當告訴陳元狩。
然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吃過早飯後,謝宣靠在椅上看書。約摸過了半個時辰, 陳元狩進了營帳, 把沒穿靴的他橫抱到了被褥上。
陳元狩俯蹲在他膝下,又稍站起身, 與他的臉離得很近。
雙腳浮空的處境下,為了尋回橫抱後不穩的重心, 謝宣的小腿不自覺地搭上了陳元狩的膝蓋,幾乎下意識的,他把腿微微一抬, 未穿足衣的腳踩上了陳元狩半曲的膝蓋上。
謝宣莫名覺得這行徑有些怪異, 可陳元狩不動, 他便也懶得動。
如此靜了半晌,陳元狩圈握住謝宣的腳踝, 不常暴露的部位比其他地方更白, 此處像是只有骨沒有肉,細得與手腕差別不大。
陳元狩握得不重, 甚至是很輕, 可謝宣依舊極為抗拒, 當下就想把腳抽回。
然而陳元狩沒給他使力的機會,起身想要親他。
想到今日還有重要的話要與陳元狩說,謝宣伸出雙指堵住對方乾燥溫熱的嘴唇,想抗拒掉即將到來的親吻,可陳元狩的動作沒停,他睜著眼,眼見著自己的手指一路往後挪,直至抵在了二人唇瓣中間。
「我收到信了。」謝宣向後仰著臉,指尖一動,指向了右側放著許多書冊與信紙的桌面,「送信的士兵回軍營了嗎?」
「沒有。」陳元狩回答地很快,「應該早就死在路上了。」
謝宣早料到了他的回答,在他已經做出的幾種猜測里,沒有一種可能的猜測是說這位幫他送信的士兵能活著回來的。
他忽然想到前兩日給他遞信的生面孔士兵,對方硬要挑陳元狩不在時進營帳,如今看來也有理可循。
儘管真相已經有了隱約的輪廓,不過他更加不解,士兵要想潛入敵營是件難上加難的難事,敵軍大費周章成這樣,就為了給他送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