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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時常走動還是當年太子教給她的呢。
太子說許多貴女明明吃用比民間女子好太多,但是走兩三步就喘口氣出身汗, 原因就在她們既不做活也不走動。
做活是沒什麼要嘉玉做的, 倒是養成了每日走動的習慣, 不拘是半個時辰還是多久, 每日總要動動。
這日她剛午歇醒來, 打發著青竹將她的畫本找來, 陳嬤嬤卻進來道:「姑娘, 太子來了。」
正打呵欠的手微微一僵, 她瞪大眼睛問道:「太子怎麼來了?」
而且還挑了這個時辰,一日中最熱的午後。
陳嬤嬤道:「說是來探望老夫人, 且侯爺喜得貴子前來祝賀。姑娘要不要換身衣服的去前廳看看。」
「原是這樣啊。」嘉玉抬了抬下巴, 示意青竹另找件裙子過來,她如今穿的是件家常的薄紗大袖裙子,這種裙子最適合夏天悶熱的天氣, 可上身之後絲紗雖涼,但是肌膚卻若隱若現的,不好見客。
等換好衫裙後,嘉玉逕自前去了。
果不其然,剛到前廳,看見坐在太師椅上那個男人。
她離門口隔上數米時,他便聽見熟悉的腳步聲,等腳步聲在門口響起,太子亦側過頭。日頭大,她一路走過來,免不得被曬得臉頰泛紅,而為了擋著些陽光,她還伸出一截凝脂般的晧腕支在額上。
「表妹。」太子眸中含著笑意。
嘉玉微微屈膝,行了個禮後關心問道:「日頭這麼大,太子是騎馬還是坐車來的,若是騎馬,你可得小心點,萬一中了暑氣可不好。若是坐車,車廂內也是悶熱的緊,殿下放了冰嗎?」
「孤坐馬車來的,車內自有冰鑒。」太子道。
這番話罷,沈夫人卻道:「嘉玉,太子殿下身份貴重,伺候的人自是精挑細選,哪裡不記得這些事,你倒是管的多,也不怕擔心殿下的時間。」
太子輕輕的翹了下唇:「表姨別說表妹了,她打小就是個愛操心孤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這話所言非假,太子小時候不得父母寵愛,平王妃大事上不會忘了他,比如讀書開蒙進宮吃宴,但諸如衣衫鞋帽筆墨紙硯這類的小事,卻是不會過問。
太子日日喜歡跟著嘉玉,那時嘉玉自認為她雖被叫著表妹,但是身高個頭認識的字都比太子多,可是卿安的姐姐呢。是以得承擔起做姐姐的指責來,就總愛管他的事。
太子素來乖巧聽話,凡是嘉玉所言無有不應。
沈夫人自是知曉兩人的情誼,聞言笑道:「可那時你們年齡尚小,如今卻都是大人了。」
「不管怎麼說,表妹總是我的表妹。」太子道。
嘉玉點頭贊同,又忍不住問道:「殿下怎麼想著今日來了?」按照大安的習俗,恭賀弄璋之喜是在麟兒滿月之後,如今她嫂嫂生產也才十來日,也來的太早了點。
太子道:「河南暴雨導致黃河決堤,孤恐怕要去趟河南,小世子的滿月趕不上了。」
「黃河?」嘉玉下意識擰眉道,「會有危險嗎?」
太子搖頭道:「孤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見嘉玉面露擔憂,他放柔聲音道,「孤過上一兩月便能回來。」
嘉玉望著他,欲言又止數次:「殿下萬事小心。」
「表妹別擔心。」太子對嘉玉說道。
沈夫人望著兩人,眉心朝著中間聚攏,太子的言行不曾有何問題,可望著他和嘉玉兩人面對面站著,你一句我一言,有種說不明白的感覺。
正想著間,太子已經準備告辭離開,太子政務繁忙,沈夫人自是不會多留他,而且其安不在,府中都是女眷。
嘉玉聽了就道:「娘親,女兒送送殿下。」
沈夫人當即欲說不可。太子和嘉玉雖是表兄妹,但長成的表兄妹哪有不避嫌的。只話未出口,太子先道:「那就有勞表妹了。」
沈夫人的話登時說不出口了,她性格綿軟,本不是強勢之人,轉念一想,路上不僅是嘉玉和太子兩人,還有隨行的奴婢僕從,兩人又有自幼長大的情分,送一送無什麼大不了的。
遂點頭同意道:「嘉玉,你便送送太子吧。」
夏日的花葉最是濃郁,大片大片的荷花堆在池塘中,連著翠綠的荷葉。
嘉玉往後看了眼,跟在兩人身後的是青竹和林侍衛,他們兩人是她和太子的心腹,倒不會亂嚼舌跟,她叫住太子:「殿下等等。」
說話間,她從腰間掛著的香囊中取出約莫她的小指長度的小香囊,小香囊上繡一瓶和鵪鶉。
太子倒是懂的,瓶寓平,鵪鶉寓安,合在一起則是平安二字。
嘉玉把小香囊塞給太子:「香囊里裝著我請白馬寺高深開過光的平安符。」
太子用手一捏,察覺到內層卻有符咒的存在,他復垂眸仔細的看了眼小香囊,針法圖案皆出自嘉玉的手藝,他笑著將荷包塞入袖口中:「禮物孤收到了,表妹的心意我知道了,我會早些回來的。」
嘉玉以為他說的祝他平安的心意沒放在心上,又聽了後半句,當即立刻道:「殿下不必圖早,一切以自己平安為重。」
太子深深的看了嘉玉眼:「孤知道。」
等送太子到側門,嘉玉目送太子上了馬車後折身返回。
車輪咕嚕咕嚕的轉動起來,林侍衛見太子摸出香囊,眉眼帶笑,於是輕聲道:「殿下,沈姑娘將平安符從白馬寺帶回來後,供奉在侯府的小佛像前,每日誦經,誦了七七四十九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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