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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比起銀錢的來歷,嘉玉同樣好奇太子為什麼要送銀錢給她。
「太子有許多珠寶奇珍,只是他們的來歷登記在冊,殿下想送給姑娘,姑娘也不好拿出來用。於是殿下變賣了名下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產業,令微臣將一半送給姑娘,另一半送到濟貧院或者救助可憐人。」林侍衛低著頭說。
嘉玉望著林侍衛,她瞬間像是明白什麼似的,嗓音有些喑啞:「太子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日不顧禮儀規矩後果,要見她一面,如今散盡家財,太子他,他……像是在交代後事。
林侍衛沉默片刻:「太子說,希望沈姑娘能好好過日子,他能給姑娘的只有錢財了。」
他是太子,擁有極高的權勢,為什麼只能給她錢財呢?
嘉玉不敢想,她想控制自己眼眶中的酸澀,可是怎麼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滴在匣蓋上,模糊她的視野。
過了許久許久,她抬起頭對著林侍衛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告訴太子,我知道了。等他病好,我也有禮物給他。」
林侍衛抬起頭看著嘉玉,半晌後,他垂下頭說:「屬下會轉達給殿下的。」
嘉玉嗯了聲,不再言語了。
按照林侍衛的安排,嘉玉今日偷偷進宮,出宮之後再去白馬寺,明日回沈家。
這個計劃看起來不過寥寥數語,很是簡單,但是偷偷潛入東宮,再從東宮安全離開,被人戳穿身份的危險極大。是以青竹自從知曉小姐的打算後,整個人提心弔膽,惶惶恐恐。
但是她清楚,小姐的脾氣軟和,雖然平日裡很好說話也容易改變她主意,但一到她下定主意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更改。
青竹無奈,只好幫著小姐掩飾蹤跡。只是心裡的害怕擔憂如何也少不了的。
直到看見自家小姐平平安安地到了白馬寺中,她提著的心才落回胸腔中。
她匆匆合上廂房房門,邊鬆氣邊道:「小姐,今日跟著的車夫差點」話沒說完,見她家小姐將拿著的紅木匣子往地上重重一扔,然後頭朝下倒在榻上,扯過被子,緊緊地埋住頭。
青竹不說話了,她慌忙走過去,剛剛靠近,就聽到一陣壓抑地啜泣聲。
哭泣聲很小很小,是那種人死死的咬住唇,努力不發出聲音的哭泣。只可惜那股輕情緒太強烈了,哪怕她用盡力氣,都無法抑制聲音從唇齒中溢散。
「小姐,怎麼了?」青竹低聲問道。
她家小姐很少哭,不管好的壞的,見人總是三分笑,哪怕你惹她不開心,她也只是避開你,換個開心的地方繼續開心。
青竹八歲跟在她身邊,截今十年,只見小姐哭過兩次,一次是老威遠侯去世,一次是外祖母去世。就連和平王世子和離那次,小姐都沒有此次傷心。
問了又安慰了幾句,見她不應,青竹抿著唇將掉落在地的紅木匣子拾起,放在一側的高几之上,然後倒了杯熱茶,放在方桌上,靜靜等待。
線條流暢的鐵質燭台上的白燭已經點燃,支摘窗的縫隙間再無一絲紅輝照射進來。青竹倒的熱茶放冷,她將它倒掉,換上新茶,如此六次後。嘉玉直起身來,拿繡花軟帕擦拭掉眼角殘存的淚珠,在床上坐好。
模糊的目光落在剛剛扔紅匣的地方,嘉玉沒看到紅木小匣,她啞著嗓子問道:「青竹,我拿回來的匣子呢?。」
「奴婢放在高几上了。」青竹說著,取來兩個煮熟的雞蛋,敷上嘉玉紅腫的雙眼。
嘉玉見了,伸手接過:「我自己來。」
青竹嗯了聲,又問道:「小姐,要吃點東西嗎?」
嘉玉搖了搖頭:「我不餓,你自去吃晚膳吧。」
知她如今是用不下飯食的,青竹也不多說,只躊躇地看了幾眼嘉玉:「奴婢知道了。」
嘉玉心不在焉地敷著眼睛。
嘉玉本是打算翌日晨起時,就離開白馬寺。她曾經信佛祖信觀音,但先是說長命百歲的父親離世,後來她和平王世子累世良緣夭折,嘉玉就不那麼相信佛祖了。
只是雖然不信,翌日她卻留下了,在佛前祈禱了整整一日,保佑他早日康健,無疾無痛。
是以嘉玉是第三日才離開白馬寺的,但是離開之後,她並沒直接回家,而是吩咐馬車去平王府。
青竹手中緊緊捧著紅木匣子,知曉裡面有十萬兩銀票後,她就不太敢將匣子放在一邊,要知道,目前高門貴族嫁女的嫁妝大概也就一萬兩銀子。
她家小姐資產富足,可鋪面田莊現銀合在一起,估計也就兩萬白銀左右,這可是小姐的幾倍身家。
才不敢隨便放呢。
可是聽到她說先去平王府之後,青竹的眼珠子從匣子上挪開了:「小姐,怎麼去平王府了。」
嘉玉垂著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我有事找表姨。」
威遠侯府的馬車在平王府側門停下,須臾後,嘉玉帶著青竹,坐上小轎,往平王妃的院落而去。
上次嘉玉見平王妃時,她臉色微帶蠟黃和病態,這次倒是雙頰泛紅,精神尚可。
平王妃瞧見嘉玉,臉上就帶出笑意來,牽住她的手在她下首坐下:「這些日子我身體好了許多,想著你不願來平王府,正琢磨著去沈家瞧瞧你,看看,這幾日你怎麼瘦了。」
嘉玉笑了笑:「讓表姨擔心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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