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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上馬車回了杜府,下了馬車,杜洛瀅先帶紫桐去了祖父祖父住的竹院,剛巧她娘也在那兒,張紫桐嘴甜的叫人,老夫人、老太爺和杜夫人都挺稀罕她的,「快去給紫桐泡杯茶來」,老夫人招呼身邊的丫鬟道。
張紫桐生的白白嫩嫩的,一咧嘴兩顆小虎牙就露出來了,「祖母,不用客氣,我不渴。」
她隨著杜洛瀅一起喚「祖母」,老夫人聽了樂的不行,「不渴也嘗嘗,這碧螺春醇香醇香的,你喝了茶再跟團團去玩兒。」
從竹院出來,杜洛瀅又帶著張紫桐去她院中做了一會子,這才派人送她回府。
竹院裡,老夫人正在和杜夫人商量杜洛亭的親事,「咱家現在三個孩子的婚事都沒著落呢,我琢磨著洛川今年中了舉人,過個兩年就得上京參加會試,若是真考取了進士,估摸著就要定居京城或者出外任了,以後在哪裡呆著還說不準呢,我想著他的婚事先放放,先專心科舉才是正理。」
老夫人抿了口茶,接著又道,「團團的婚事兩年前就已經尋摸起來了,可就是沒有一個合適的,這事也急不來,得先慢慢尋著,倒是洛亭,他的親事該快些定下來了。」
老太爺和杜夫人聽了俱點頭,老太爺捋了捋鬍鬚,「是這個理,團團還小呢,再留兩年也不晚,洛川又忙著科舉,先把洛亭的親事定下來吧。」
「團團的親事也該著急些了。」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再留,再留下去都成老姑娘了,等到十八了,就更尋不到什麼好親事了!」
老太爺被懟了也不生氣,他笑呵呵的捋了捋鬍鬚,「行,等洛亭的親事定下,就好好給團團尋摸個好親事。」
「這樣吧娘,我這些日子忙些,先把蘇州城裡有名的閨秀都整理在一個小冊子上,最後咱們再一個個尋摸。」杜夫人笑著說道。
「行,那你這幾日就辛苦些,爭取早日把洛亭的婚事定下來。」
這邊老夫人和杜夫人敲鑼打鼓的忙起來了,杜洛亭那邊卻不買帳,杜夫人拿著小冊子問他看上哪家閨秀了,杜洛亭每次都說他現在還不想娶親,老夫人和杜夫人氣的不行,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待張紫桐回去後,杜洛瀅又去了一趟竹院。老夫人自把管家事宜交給杜夫人後,自個兒便閒了下來,這些年萬事不愁的,除了禮佛便是窩在屋子裡,整個人都盡顯富態;老太爺卻是個閒不住的,平日裡無事便侍弄侍弄花草,打打五禽戲什麼的,身子骨比老夫人還要硬朗些。
杜洛瀅給祖母說了今日發生的事,只在李府遇見李昌的事被她瞞下來了,老夫人憐愛的拍了拍她的手,「團團做的對,咱家不惹事,也不怕事,你這次去赴宴,祖母心裡明白,若不是因著杜李兩家的關係,你未必願意走這一趟,若是這李家姑娘和和氣氣的也就罷了,她都懟到咱們臉上了,咱自然也不能忍!」
「你祖母說的對,咱家不惹事也不怕事,祖父前兒個得了盒白玉棋子,團團,來,陪祖父來下一盤。」老太爺笑呵呵的道。
杜洛瀅離開竹院時,手裡被塞得滿滿的,左手拿著老太爺塞給她的那盒白玉棋子,右手則握著老夫人送的金鑲玉的簪子,身後的丫鬟手裡還端著一堆點心,她每次來竹院,回去時兩隻手都得被塞的滿滿的,若不是她內里的芯兒是個成年人,估摸著早就被寵壞了。
日子一日日的過著,轉眼間就到了十一月份,這會子天兒已經漸漸轉涼了,杜府里已經燒起了炭火,因著府中富裕,便是丫鬟小廝房裡,一天十二個時辰炭火都不帶歇的。
杜洛瀅的屋中燃著上好的銀絲炭,這碳無煙無味的,冬日裡燃著最合適不過了。徐先生上月回來後,她便開始了每日上半日學的日子,前幾日時,她收了張帖子,帖子是張同知家派人遞過來的,說是幾日後請她去賞墨蘭花。
這張帖子不光她收到了,她二哥、三哥都有,她思及前陣子紫桐姐姐在李府和她說的話,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再略略打聽了一下,果真應了她的猜想,這次賞花會張府邀請的公子哥兒們都是未成家的,張夫人是什麼心思昭然若揭。
內室的青銅香爐中燃著曬乾的橘子皮,她不喜香料味,卻極喜歡自然的花香果香,這些橘子皮是杜洛瀅閒時自己洗淨曬乾了的,除此之外,她還有存起來的干杏花、干桃花,干牡丹花等等,還有去年冬日時曬得紅臘梅花,這都一年了,還沒有用完。
「今年冬日就不用再去摘梅花了,待到明年冬日再說吧。」杜洛瀅想起剩下的那半袋干臘梅,開口說道。
「是,姑娘。」青柳把剛泡好的雪頂含翠放在紅木方桌上,點頭應是。
杜洛瀅話畢,心裡驀的湧起一陣傷感,她過了年就滿十七了,明年冬日,她是否還待字閨中都未可知呢。
她抿了兩口雪頂含翠,就邁步去小書房練琴了,因著心緒傷感,她彈出的琴音也帶著些許悲戚的味道,青蕪聽出了琴音的不對勁,交代丫鬟們千萬不可去打攪姑娘。
杜洛瀅畢竟不是傷春悲秋的人,一曲彈畢,她便斂了傷感的情緒,該來的總會來,與其哭天抹淚,不如活在當下。
去賞花會前,她又去了她大哥的蘭院一趟,杜府是五進的院子,正院在第二進,是她爹娘住的地方,老太爺和老夫人住的竹院在第三進,她住的小院名喚桃院,坐落在第四進,是因著小院的後面種了一排桃樹而得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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