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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蕪和青柳沒敢告訴她國公爺回來過了,免得姑娘心裡懊惱。
不知怎地,最近杜洛瀅總是嗜睡,胃口也不好,每頓只能用半碗飯,有時吃著吃著還會吐出來, 青蕪和青柳要請大夫,被杜洛瀅拒絕了,「無事的, 過幾日就好了。」
這幾日她總是做噩夢,有一次還夢到林沐清的身體被長矛穿透,倒在血泊里。
她擔心的緊,自己的身子也就顧不上了。
半個月後,杜洛瀅突然暈倒,青蕪連忙接住了她,「青柳,快,快去請郎中。」
青柳也顧不上姿態了,猛的往門外跑去,鞋子跑掉了也沒回頭。
等大夫過來的時候,杜洛瀅已經暈倒好一會了。
青蕪急的都要哭了,「郎中,快給我家夫人看看,她暈倒有一會了,一直沒醒。」
郎中一聽也不敢遲疑,忙蹲下來把脈,他先是皺了皺眉頭,但很快的就舒展開了,「夫人這是有孕了,約莫有一個半月了。」
青蕪和青柳都是一愣,隨即又是一喜。姑娘有孕了,真是太好了!
「胎兒無甚大礙,只是夫人的氣血有些虧損,我開個方子,喝上半個月,也就補回來了。」
青蕪和青柳都是一疊聲的道謝,「多謝郎中,多謝郎中!」
青蕪拿了個荷包遞給那郎中,「這是這次的診金。」
那郎中用手摸了摸,是銀子,他知道這府里住的是將軍的家眷,不差錢,也就沒推辭。
青蕪見他收了,又沖他行了一禮道,「這位郎中,我們是從京城來的,府里沒有看病的郎中,夫人又是第一次有孕,我們也沒什麼經驗。」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段日子,能不能麻煩郎中留在府里。放心,酬金是少不了的。」
那郎中思索了一會也就答應了,在這府里待一段時間,比他在外面可掙錢多了。
「夫人一會就能醒,不必心急,我這去熬藥,待她醒了,藥也差不多能熬好了。」
杜洛瀅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她費力的坐起身,嘴裡喃喃道,「我這是怎麼了?」
青蕪聽到動靜掀開帘子走進來,「姑娘,你醒了!」
「姑娘還是躺著吧。」青蕪把枕頭放平,扶著她躺回去。
「姑娘這是有孕了,可要注意著身子。」
杜洛瀅一震,「我,我有孕了。」
她的手不自覺的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睛逐漸變得柔和起來。
青蕪笑著點頭,「已經有一個半月了呢。」
杜洛瀅的眼睛閃了閃,應該是林沐清出征前一晚有的。
想到前線的戰事,她又有些擔心,這個孩子,來的可不是時候。
想了一會,她的眼睛逐漸變得堅定起來,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會保這個孩子周全的。
從這日起,杜洛瀅強迫著自己不去想林沐清,雖然胃口還不是很好,但她每日都逼著自己多用膳,吐了吃,吃了再吐,青蕪和青柳在一旁看著擔心急了。
問了李郎中,他說這是正常的孕吐,不必擔心,可話雖如此,青蕪和青柳還是免不了的心急,待孩子滿兩個月的時候,杜洛瀅沒瘦,青蕪和青柳反倒瘦了一大圈。
前線戰事緊,林沐清已經有一個月沒回來了,杜洛瀅日日做噩夢,怕自己的心情影響到孩子,只能每日裡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一日,前線傳來消息,說是林沐清戰死沙場,屍骨無存。青蕪和青柳身子一晃差點暈過去,青柳直接哭出聲,「姑娘,我可憐的姑娘可怎麼辦啊?」
青柳連忙捂住她的嘴,「你小聲些吧,我又何嘗不傷心,可是姑娘的胎還不到三個月,還沒坐穩。」
她眼眶發紅,「還是,先瞞著吧。」
兩人都拼命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悲傷,屋內響起杜洛瀅的聲音,「外面什麼動靜?」
青蕪瞪了青柳一眼,用水使勁洗了洗眼睛,又用粉蓋了蓋眼底處,才進了屋。
「姑娘,沒什麼事,有個小丫頭打碎了東西,青柳訓她呢。」
杜洛瀅半躺在床上,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這兩日她的心總是有些慌。
這件事最終還是沒能瞞過去,在林沐清的死訊傳來七日後,杜洛瀅歇了午覺,起身去院子裡透透氣,她把手搭在小腹上,眼裡帶著柔和的光。
青蕪和青柳在院子的西北角說著話,「青蕪怎麼辦,我感覺快要瞞不住了,今天姑娘還說都一個多月了,國公爺為何還不回來。」
青蕪也是一嘆,「姑娘素來聰明,再拖些時日,恐怕就真的瞞不住了。今天姑娘讓府里的小廝去打探打探消息,還是我給勸住了。」
青柳忍不住紅了眼,「國公爺怎麼就去了呢,姑娘還懷著孩子呢,以後該怎麼辦啊!」
只聽「啪」的一聲,青蕪和青柳轉過頭,兩人看到姑娘就站在她們身後,眼眶充血,地上還有一堆玉佩的碎片。
「不可能,不可能,他說讓我等他的,他說讓我等他的!」
說到最後,杜洛瀅的眼淚直流,嗓音沙啞,滾燙髮鹹的淚水流進嘴裡,又順著下巴滑進脖頸。
她捂著肚子,身子直朝後仰。
青蕪和青柳連忙攙住她,又著小丫頭去叫李郎中,李郎中皺著眉頭道,「夫人有些動了胎氣,不過還好,沒有流產的跡象,我現在就去熬保胎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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