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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身上的味道。
他真的,回來了嗎?
是啊,他答應她的,一定會回來的。
「團團,我回來了。」
耳邊響起男人熟悉又微啞的聲音。
杜洛瀅用手背使勁把臉上的淚水擦去,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林沐清也不動,就這樣由著她看著。
良久,她突然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眉骨,有觸感,而且是熱的,她有些捨不得離開,一下一下的摩挲著他的眉骨,而後柔軟的小手又移到他的臉頰、下巴,一下又一下,好似永遠也不會疲倦。
這應該不是夢吧,一定不是夢吧。
杜洛瀅突然放聲大哭,尖銳的聲音直接刺入了林沐清的心底深處,他感覺心臟突然鈍痛了一下,眼前的視線直接就模糊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啊。
林沐清是夜裡回來的,回來後就在杜洛瀅床前站了一夜,一動也不動,他不敢去碰她,怕把她吵醒。
就這樣,他在心裡一遍一遍的描摹她的臉,她有孕了,卻瘦了那麼多。
林沐清把杜洛瀅摟在懷裡,他不敢太用力,怕身上的骨頭傷著她,也怕傷著孩子。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兩人的視線都是模糊的,林沐清笨拙的去翻找手帕,卻怎麼也找不到,最終只能用粗糙的手指輕輕的把淚珠拭去,他的動作很輕、很輕,就怕弄傷了她嬌嫩的皮膚。
杜洛瀅感受著落在自己臉上的粗糙觸感,眼淚卻流的更急更快了,這個觸感,她以為她這輩子都感受不到了。
她用雙手使勁朝林沐清身上砸去,他穿著玄色的常服,就這樣硬生生的任由她發泄著,此刻他心裡想的是,幸虧脫掉了冷硬的盔甲,若不然她的手該疼了呢。
只是雖沒有盔甲,他的骨頭也是硬的,由著她砸了一會,他細心的托起她的雙手放在嘴邊輕輕吹著,「別把手打疼了。」
他的臉頰上還掛著未乾的淚,就這樣直直的望進她的眼裡,聲音低啞又溫柔,臉上的表情也是溫柔的。
她好想就這樣沉浸在他的溫柔里,永遠也不出來。
她貪戀的盯著他,好似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一樣,林沐清就一下一下的給她擦著淚,也沒說讓她別哭了的話。
他知道這些日子她壓抑了太多的情感,如果不發泄出來,對身子也是不好的。
杜洛瀅盯著林沐清瘦削的臉,哭著哭著突然笑了起來,林沐清見他笑,也陪著她笑,眼底的溫柔幾乎就快要溢出來了。
門外的青蕪、青柳聽著屋內一會哭一會笑的,心裡有些著急,青柳忍不住問一旁的李郎中,「這樣情緒大喜大悲的,對腹中的孩子會不會有影響啊?」
青蕪聽罷也看向李郎中,眼中帶著相同的疑問。
李郎中捋了捋鬍鬚道,「無妨的,夫人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久了,發泄出來也無妨的,而且夫人這一胎還算穩的。」
將軍回來了,下人們的主心骨也回來了,青柳在夜裡知道將軍回來了後,激動的差點尖叫出聲,還是青蕪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讓她別吵醒了姑娘,這才作罷的。
屋內,杜洛瀅和林沐清一會哭一會笑的,兩人的眼睛都腫的不行,特別是杜洛瀅,她的皮膚嫩,哭了這麼久,兩隻眼睛腫的都睜不開了。
林沐清雖然心知她需要發泄,但看到現在這樣也是心疼的不行。
著下人拿了浸了冷水的巾子過來,小心的給她敷在眼上。
杜洛瀅沒有問他為什麼突然回來了,沒有問這一個月他在外面經歷了什麼,她只想多看看他,再看看他,什麼都比不上他能回來最重要。
她孩子氣的把眼眸上的巾子拿開,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他看,林沐清心裡一軟又一酸,好容易壓下的淚意又差點冒出來。
他溫柔的哄著她,「團團乖,敷一會就拿開好不好?」
杜洛瀅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她不想讓他擔心呢。
敷了眼睛,林沐清又抱她起來洗漱,餵飯,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從始至終,兩人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對方。
用過早膳,杜洛瀅拿出給腹中寶寶做的小肚兜給他看,林沐清的心裡卻一片酸軟,團團的繡工一向很好,但這件肚兜卻錯了幾處針,還有一處地方又一抹暗紅色,看起來像是血沾染到上面了。
他都能想像到,團團坐在繡凳上,面上沒什麼表情的一針一針的繡著肚兜,動作機械,眼裡沒有一點光亮,突然,手上的針突然刺在了指尖上,血珠子直接冒了出來,其中一滴落到了未繡好的小肚兜上,染上了一抹暗紅。
林沐清突然伸手把她摟在懷中,好像只有這樣抱著,他心中那又酸又軟的感覺才會得到緩解。
直到兩人心緒都平靜下來,林沐清才給杜洛瀅說了這一個月發生的事,原來他當時在一場戰事中尾隨一個倭寇摸到了他們的老巢,這一月以來他都待在那裡。
因為他不會倭寇的語言,再加上他的體格與武藝也不是一般的百姓能比的,所以便一直潛伏在那裡,沒有暴露於人前。
他們大梁的糧草已經不足了,他就一直想方法想找到倭寇的糧草位置,但因為這些倭寇的警惕性真的很強,他一直待了快一個月才摸到糧倉的方位。
燒了糧倉後,他才從倭寇大營逃了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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