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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生的白生生的,眾人沒一個人不喜歡他的,他小小的一個奶糰子,瞪著一雙小短腿各處跑,沒一會子便收了一堆的禮。
這次隨杜老爺,杜夫人一起來的,還有曹時。
這倒是出乎了杜洛瀅的意料,就連杜家祖父母面上也極是驚訝,怎麼曹時也跟著一起來了。
因著當著曹時的面,杜家人便沒問出口,杜洛瀅不自在了一會子,也漸漸的把這事拋在腦後了,管他為何而來呢,雖兩人之前議過親,但那都是之前的事兒,而林沐清也是清楚的,她與曹時並無什麼牽扯。
林沐清心裡自然清楚,只是現下見著曹時,心底還是打翻了醋罈子,不得勁的狠,這會子只站在杜洛瀅身側,緊緊的挨著她,不讓曹時有機會望過來。
曹時見狀微微苦笑,若不是這次上京是有正經事情,而杜家仁義,知他也要上京,便與他一路,這樣路上也能少碰著些土匪打劫的事兒。
從前往事,他雖還時常想起,但自知自個兒早已配不上洛瀅了,是以現下見狀,也是微微苦笑罷了。到底是他性子軟對不住杜家。
待曹時告辭,老太爺才問了此事的因由。
曹家雖不如杜家富貴,又有皇商的名頭,但家底子也是不薄的,在京中也有一處不大不小的宅子。
若是杜曹兩家從未議過親還好,曹時還能在杜家住著,但現下實在是不合適的很。
而曹時知道他託庇於杜家一起進京已是給杜家添了麻煩,是以在姑蘇時就傳信過來讓丫鬟婆子小廝們把京中的宅子打掃乾淨,他一上京好能住進去。
「怎麼曹時這小子也來了?」因著之前青樓的事兒,杜老太爺對他可再沒有過好臉,是以這會子也沒好氣的問道。
杜夫人看了杜老爺一眼,啟唇道,「曹家近來發生了許多事,曹悅已與那宋家和離了,曹老夫人與曹夫人都病倒了,這曹老夫人好似是覺得之前自個兒耽誤了曹悅也誤了曹時,心裡不知悲苦成什麼樣兒,是以前兩年便發話讓曹時走科舉這條路了。」
她頓了頓,接著道,「這曹時確有些才學,又有些運道,誰知他不到一年就通過縣試府試院試成了秀才,這會子來京,是來尋曹家的一個遠親的,這遠親雖沒入仕,但卻開著一個學堂,曹老夫人便讓曹時來京中進學。」
其實她內心裡思忖著,曹老夫人的這一舉動,應是覺得曹時在姑蘇定然讀書也不會太過盡心專注,他棄商從文,這家裡的一大攤子都落曹老爺身上了,曹時能不愧疚?而且她來京時曹悅也慢慢開始接管家中商事了,若讓曹時留在姑蘇,這心裡不定難受成什麼樣呢,這樣一來,這讀書的心神可不得分出去不少?
不得不說,曹老夫人確是姑蘇出了名的睿智人,雖之前也行差踏錯過,但卻知及時止損的道理,依她看來,曹老夫人讓曹時從文,讓曹悅接管家中的事兒,實在是沒有比這更好的打算了。
曹時本就不是從商的料子,曹悅和離歸家後也不好另嫁,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艱難,二嫁若是嫁不到合心意的人家中,更是有苦說不出。
不如讓曹老爺帶著曹悅處理這些商事,也能磨一磨曹悅這丫頭的性子,以後不管如何,至少有曹家人照看著,再受委屈也得比再嫁去別家的好。
若是杜洛瀅知道杜夫人的想法,心裡定會很驚訝,她自一生下來,便在杜家受盡了寵愛,爹娘,祖父母,三個哥哥,再加上底下的下人們,哪一個不把她捧在手心裡?
只是家裡人疼她歸疼她,但有些事卻有他們老一輩人的堅持,就比如說親定親時,都是長輩們相看好了好兒郎們,頂多快定下來時與杜洛瀅說一說。
特別是杜夫人和老夫人,杜洛瀅再沒想到,她娘會這樣想。
大梁雖然民風開放些,但女子出來行商的還是少之又少的。
杜夫人因想著當著女婿的面,說曹悅的事不甚合宜,便也沒提,但她不提,杜洛瀅心下卻有些急,只得在快回府時尋了杜夫人問,杜夫人把這事細細的與閨女說了。
因著曹悅和離的事兒,杜洛瀅回去時興致便不大高,曹悅性子素來軟和,杜洛瀅對她都是當小妹疼的,乍一和離了,她不定怎麼難受呢。
但杜夫人後說的曹家老爺把曹悅帶在身邊行商一事,倒是讓杜洛瀅又擔憂又欣慰,其實還是欣慰多些,曹悅性子軟,和離歸家後若沒個事情做,定然會整日裡傷春悲秋的,時常抹淚,這樣也好,雖女子在外拋頭露面會讓世人說閒話,但曹家畢竟在這姑蘇城也是有些地位的,再者,這民風也是越來越好。
但若是一點閒話沒有,杜洛瀅也知這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活一輩子,不可能讓所有人都事事順意的。
曹悅現下手頭有了事情做,心底有了盼望,肩上有了承擔,杜洛瀅信她會努力活下去的。
只是心裡還是想著等回了府,定然要修書一封寄去姑蘇。
林沐清見她心情不甚大好的意思,也沒問怎麼回事,只處處貼心,又是熱茶又是點心的,杜洛瀅雖現下不可不餓,但心情還是好了不少。
第二日晨起,杜洛瀅險些下不來床,她用被褥蓋住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眼尾含嗔的瞪了林沐清一眼,林沐清摸摸鼻子,吩咐丫鬟去打熱水來。
杜洛瀅不知他發的什麼瘋,晚間可勁兒的折騰了她好幾遭,待林沐清去上職,她才漸漸琢磨出來,怕不是醋罈子打翻了吧,昨兒個見著了曹時,她當時便覺他身上氣壓有些低,果然,到了晚間,就顯出本性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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