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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水上保衛戰(十三)
再三叮囑了大牛嬸注意安全後,村長帶著官兵回村休息,大牛嬸的兒子也跟著一塊兒走了,完全沒想過留下來幫母親幹完活一起回家。目送他們走遠了,大牛嬸收拾好農具,給火里添了一點柴,進屋提了陶罐出去洗手,然後打了一罐水回來擱在火上燒開水,等她再進屋拿乾糧時,用力地拍拍乾草床,沒過一會兒,這堆乾草就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乾草被翻開,從底下鑽出一個男人來。「誒呀,這一覺睡得舒坦。」男人伸了個懶腰,扭了幾下抻了抻窩久了發麻的身體,長得還算英俊,笑起來時也不是一口爛牙,是博女人好感的長相。「官兵進來時你是醒的嗎?」「醒的啊。」「那你都聽見了?」「聽見了,那又怎樣,我來都來了,你前腳說沒見過我,後腳就要揭發我嗎?出爾反爾,明顯是在問話時撒了謊你以為柏家軍會怎麼收拾你?他們可不是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朝廷軍隊。」「你是流民,我給你吃了喝了就不錯了,你還想怎樣?」「我也沒想怎樣,就是累壞了,借你這地方休息幾天。」「不行,要是被人發現我就完了。」「放心,我既然想借你的地方休息,自然不會暴露自己,不然這大冷的天我上哪再找個地方?」男人這話是真心的,得寸進尺也是真心的,誰叫這女人剛才沒在官兵面前揭發他呢,「你繼續忙,不用管我,我再睡會兒。」這男人彎腰整理好剛剛被翻亂的乾草床,舒舒服服地往上一躺,撈起點床邊的散草蓋在身上。大牛嬸拿他沒轍,官兵已經走了,確實不敢再大聲喊人怕回頭解釋不清,瞪了那男人兩眼後跺跺腳走出門去,在火邊坐下等水開。屋裡的男人在聽到外面沒了聲音,確認這女人不會揭發他之後,就放心地陷入了沉睡,睡著前的最後意識還在想睡醒了怎樣說服這女人帶他進村,載了那麼多鼠疫病人,他深知自己肯定活不久,不知道哪天就發病死了,既然自己吃了這麼多苦還落不到一個善終,那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大牛嬸在室外喝了一罐子開水,熬到火堆快熄了,冬夜寒冷難捱,她實在撐不住了,硬著頭皮進屋避風,蜷在柴堆上勉強睡一會兒。迷迷糊糊中,大牛嬸從柴堆上翻身跌落下來,幸好柴堆不高,但也驚起大牛嬸一頭汗,摸索著手邊灑了一地的枯葉乾柴,大牛嬸喘著粗氣摸黑站起身,身上又冷,就想去把外面的火生起來取暖,以往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都會在睡前在近門的位置生個小火堆,今夜本打算對付一夜但現在看來是不行,如果不生火她自己冷病了家裡沒錢給她吃藥。想到自己的身體,大牛嬸在黑漆漆的屋裡扶著牆摸到了門邊,外面也是一片漆黑,她的火堆早就完全熄滅了,連個火星子都沒有,好在火堆離門口只有幾步遠,大牛嬸數著步子很快踢到了圍火堆的石頭,就著火坑裡殘餘的柴炭,摸出身上的火石熟練地生好了火。QqXsΝεW.
第1020章 水上保衛戰(十四)
借著屋外火堆的亮光,大牛嬸很快將屋裡的小火堆燃了起來,暖意湧上身讓大牛嬸抖了個寒戰,好像體內的寒氣被驅散,只有融融溫暖裹著她。
大牛嬸烤了一會兒火,覺得手腳都暖過來了,才起身去掩了掩門,留條門縫通風換氣,觀察室外的寒風沒有吹到火堆上,就安心地準備去熄了外面的火。
就在一腳出門的時候,身後乾草床上傳來幾聲喘息和呻吟,嚇得大牛嬸縮起肩膀猛然轉身。
身後沒有人貼著她,不請自來的男人仍睡在乾草床上,但臉色很不好,滿面潮紅,呼吸粗重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大牛嬸壯起膽子過去試探地摸了摸男人的臉頰,皮膚滾燙,不用摸額頭也能知道這是發高熱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到底是不忍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病成這樣,大牛嫂提起水罐,從屋外的火堆里抽了一根粗枝當火把,踏著夜色迅速地去打了一罐水回來,接著從柴堆上找到塊擦手的破布打濕了給男人擦臉。
擦臉並不能很好的降溫,大牛嬸拿著濕布順著下巴把脖子擦了幾遍,沒有注意到她把脖子上幾個成熟的癤子給弄破了,流出來的白膿和血絲被破布一起抹得乾乾淨淨。
男人燒得厲害,大牛嬸一整夜沒睡,給他擦了幾次,最後一次乾脆解開了衣裳把前胸後背都擦了一遍,衣裳一解開,身上大大小小的腕包就藏不住了,但大牛嬸對此視而不見,在她看來一個流民長時間不洗澡沒有乾淨衣裳,身上長几個包不奇怪。
這一次擦過身後,男人的情況就好像穩定下來了,高熱漸漸退去,大牛嬸給屋裡的火堆加了一點柴,提著水罐去外面換乾淨水,她累了一夜,這會兒想喝口熱水。
新一罐水燒好,大牛嬸喝了一些,見天色有點蒙蒙亮了,也不補眠,起身出門,拿起牆邊的烡勺繼續幹活,心裡想的是活已經不多了,早點幹完等回了家還能趕上給一家老小燒飯。
專心幹活時時間過得特別快,等所有的田都澆完了,提著烡勺回到草屋外面,就看到層裡屋外的兩堆火早就燃盡熄了,她把糞勺放回原處,進屋查看男人的情況,摸到他額頭時感到好像是退燒了,就在鬆口氣收回手時,突然手腕被人拽住,乾草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現在什麼時辰了?」男人的聲音乾澀沙啞,跟砂紙刮木頭似的,只一晚上發高熱的時間,昨天還能看的一張臉現在就已經不能看了,人在脫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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