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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僕們以弩箭開道,順利進入裘家大宅,將被嚇得渾身僵硬的裘老太太和兩個兒子反剪雙手捆好,留一個人原地看押,其他人在兩個少奶奶的帶路下直奔後宅,按照嫁妝單子搬東西。
收拾好的箱子一箱一箱地搬到前院,讓院裡的三個主子和大門外的百姓看個清楚。
被捆著的三人氣得渾身顫抖,同樣拋下富戶人家的體面,破口大罵,叫門外看熱鬧的百姓哈哈大笑。
看押他們的女僕趁機拱火,挑逗他們的情緒,讓他們越來越口不擇言,什麼話都敢往外說,說著說著,就中了女僕的語言陷阱,也就是話趕話地,主動說出和離與遷戶籍,讓這三個喪門星都離裘家遠遠的,死了也是孤魂野鬼找不著下葬的地。
在圍觀百姓驚訝地哇哇叫聲中,一夥女僕過來,兩個人架一個人,將這母子三人拖去了後宅。
說過的話要認,現在去寫和離書、拿戶帖吧。
女僕們一個字都沒對門外的觀眾們說什麼,但不妨礙他們自己會腦補,七嘴八舌地都說這肯定是去談判了,嫁過來這幾年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夫家做人太不厚道寒了媳婦兒的心。
走過場的談判確實是要談的,做戲做全套,兩個媳婦也要捂著臉哭幾聲,再喊幾句你無情、你無義、你無理取鬧,然後女人們哐地回屋關上門,把兩個男人扔在屋外,再過刻把鍾,各拎一張和離書出來讓男人簽字。
第1673章 裘家妯娌出逃(五)
看到來真格的,這兩個兒子終於傻眼了,之前兩個女人是做戲,演一場被逼無奈,可他倆還一直以為是妻子作妖,肆無忌憚地拿和離遷戶籍死後沒有丈夫合葬做孤魂野鬼這種話來嚇唬人。
就在兩個男人百般咒罵堅決不簽字時,裘老太太那邊就順利多了,繼續順著她話趕話地問出了放戶帖的地方,迅速地拿到了手。
有那兩個兒媳婦這些天受的折磨和講述,印證了她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好,丈夫病倒和家中生計難保,讓一輩子順風順水說一不二的老太太承受不住,固執偏執的毛病起來了,不順著她的意她什麼尖酸刻薄的話都說得出口。
女僕們過來是來幫人搬家,不是來治病的,拿到戶帖後不再理會裘老太太的咒罵,架著她回到前院,檢查了雙手的繩子依然綁得結實後,就不再管她,任她罵去。
裘家大門至今沒人過來關門,家下人全躲開了,門外的百姓真真切切地看了一場裘老太太發瘋亂罵的全過程。
兩個兒子那邊還在僵持,死活不簽字,他們知道以自家情況,真要和離了,想再娶個同等家世的新婦就不可能了,兄弟倆這會兒相當齊心,說什麼都不簽字,還拿孩子當藉口,讓妯娌倆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這麼絕情。
宋筠與兩個妯娌抱臂冷眼旁觀,對面兩個兄弟一條心,這邊三個妯娌同氣連枝,堅定信念,這跟絕不絕情沒關係,正是因為有孩子,才不能跟著裘家這漏水的大船一起沉沒。
見這倆妯娌油鹽不進,哥倆又罵起來,他倆膝下都是兒子,而和離書上寫的是孩子歸母親帶走,那是自家的香火,他們死都不同意。QqXsΝεW.
說到香火,倆妯娌更不搭理自己丈夫了,她們早從宋筠那裡聽說了,在涼水鎮孩子可以隨母姓,她的一雙兒女就都隨了她姓宋還另取了新名字,從名字上看,跟裘家、跟病逝的大伯已然毫無關係了。
有這樣一個現成的例子,倆妯娌自然有樣學樣,涼水鎮給了她們極大的自由權,她們不想放棄第一次落到手裡的權力。
女僕這時候拿著戶帖過來在這兩個少爺仔眼前晃了晃,讓他倆看清楚這東西確實是他們家的,一下子把這兄弟倆氣得不輕,紛紛大喊老太太老糊塗了,她的話不能信。
但是被女僕駁回,她們哪管這些理由,只認定一點,裘老太爺偏癱,老太太身為妻子自然以她為主,她都給出戶帖了還掙扎什麼,不順母親的意就是不孝。
不孝這個大帽子無比有用,效果拔群,兄弟倆瞬間就蔫了,最終點頭,同意簽字。
鬧了一場,總算達成了這一趟的目的。
女僕們迅速分出人手,護送宋筠三人回船上,再乘船趕往寶泉縣衙門,其他人留在原地繼續搬東西,兩個兒媳婦的嫁妝,比上次只搬宋筠一人要多費好幾天的時間,正好契合她們在縣裡辦事並返程的時間。
圍觀百姓看了場大熱鬧,連鎮上其他富戶人家也在議論,裘家這下是垮了,兩個老的不中用了,兩個兒子撐不起來,生意關張是早晚的事,好在土地還在,做個地主仍然吃喝無憂,但想再娶好媳婦兒是不可能了,只能找不知自家底細的外地人家。
第1674章 裘家妯娌出逃(六)
這些富戶也吸取教訓,裘家的下坡路走得又凶又急,究其原因正是引以為傲幾代人的獨家布料有了物美價廉的替代品,出貨量又大,老主顧跑光了,又沒有新的售賣路子,積壓的貨物賣不掉,發不出工錢,買不了棉紗開不了工,可不就每況愈下,再難翻身。
能打拼和積攢出家底成為本地富戶的人家都不傻,在這些掌家人看來,涼水鎮的織造業來勢洶洶,會給很多地方的織造業帶來衝擊,受影響的不止七里鎮,如果不求思變,裘家人的此番霉運日後也會落在他們身上。
尤其現在世道不良,流民進了寶泉縣聚集成匪,截斷了好幾條官道,幹著打家劫舍的無本買賣,官府又治匪無能,他們這等小民稍有不慎就要步裘家的後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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