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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村口來了一輛驢車,車上坐著走親戚回來的一家人,女主人懷裡還抱著一籃子喜餅,怪不得一家人鎖了門走親戚,這是吃喜酒去了。
大門外一切如舊,沒什麼異樣,一家人說說笑笑地開了鎖進門,大人在院子裡卸車給驢子準備草料,小孩子叫著渴了要喝水,家裡的婆婆又趕緊進廚房生火燒水。
廚房昏暗,借著室外半明半暗的天光,把灶里生好火有了照明的光亮,一轉身,就看到身後存糧的地方亂七八糟好像進了賊。
婆婆剛叫了一聲,進屋休息的公公也在怒吼,喊家裡進賊了,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扔得滿地都是,最顯眼的就是因為要喝喜酒而特意換下來扔在床上的一件舊襖不見了。
第1023章 水上保衛戰(十七)
一家老小頓時慌了,趕緊進屋來找,首先查家裡放錢的地方,媳婦借著回屋查看的機會查了一下自己藏的私房錢,見好端端地在原處一文不少鬆了口氣,趕緊換個地方藏好,然後出去喊公婆的忙。
最短的就是公婆屋裡,為了找合身的衣裳,衣箱被翻得底朝天,好在藏在床板暗處的錢沒少,只是丟了幾件公公的衣服,然後就是廚房糧食少了很多,除了被吃掉的更多是浪費的,這讓一家人心疼不已,互相指責當初臨走前怎麼不藏好糧食。
一家人吵了一圈,沒藏好糧食的鍋就被公婆和丈夫一起扣在了媳婦頭上,媳婦不服氣,大喊廚房是婆婆一手控制平時燒個水都防賊一樣盯著,她哪知道廚房放了多少糧食,走前沒收拾好根本是婆婆的錯。
然後,挨了丈夫重重一巴掌。
看到媳婦挨打,吵架總算告一段落,公公又出面主持公道,讓兒子去找村長說家裡進了賊,問問最近村裡有什麼大動靜沒有。
兒子匆匆忙忙跑出門,趴在水井邊的男人隱隱約約聽到動靜,怕是村里發現自己了,又不想落到村民手裡沒有個好看的死相,他伸手掏了掏喉嚨,將先前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在了井裡,心滿意足地爬起來,趁著天快黑了,村里走動的人不多,踉踉蹌蹌地往村尾方向走。
偏他運氣好,這邊就三個村子,每個村子占地都大,大冬天這時間,只有村裡有人氣,到了田邊連夜貓子都看不到一隻,順著田走不光能走出去,還能走到下一個村子附近,每到種田和灌溉時節為了爭水年年三村混戰。
村長急匆匆趕到失竊的那一戶人家裡,看到亂七八糟的廚房和正房,但除了糧食和衣裳其他的都沒少,就此判斷肯定是流民來過,流民饑寒交迫,又怕被人發現,所以只糟蹋了糧食和衣裳,錢財沒丟就已經萬幸,不然損失更大。
「昨天官兵還來提醒說小心村里來了生人,這大冬天的大家成天呆在屋子裡,外面來沒來生人沒人看到,才讓流民得了手,吃飽穿暖地走了。」村長以拳擊掌,越琢磨越覺得自己是對的。
那一家人也沒個主意,村長說什麼就信什麼,互相又埋怨起來吃什麼喜酒,不出門就沒事了。
媳婦依然占理,請喜酒的是夫家親戚,要是她家親戚,搞不好等關起門來又得挨頓打。
「看廚房的樣子,進來的流民好像沒在灶下生火煮東西吃,現在不知道人還在不在村里,得找人搜一搜。」
「村長,算我一個。」這家的兒子立刻說道,「家裡收拾有娘們兒呢。」
「也行,走吧。」
村長敲鑼召集村民搜村,全村男女老少盡出,熱熱鬧鬧地找了幾遍,一根陌生人的人毛都沒看到,只能遺憾地猜測可能人已經走了,但這事又給村民增添了很多談資,只有受了損失的那一家人一晚上不太平,鄰居家隔著幾道牆都能聽到那家直到半夜都不消停的吵架聲。
第1024章 收拾善後(一)
大牛嬸因為緊張而沒有出門參與尋人,她兒子倒是跑出去湊個熱鬧,她猜在村里惹事的肯定是自己草屋的那個男人,害怕他仍藏在村里萬一被找到了會說出自己的事,緊張到坐在廚房裡摳手指,等到兒子回家聽聞沒找到人時她才放下心,面無表情地照常幹活去,侍候公婆泡腳睡覺。
天亮後,村里人出門到村中公用的大井邊打水,婦人們洗洗涮涮開始一天的勞動,沒人知道井裡被人吐了帶病菌的嘔吐物,一如往常地提水回家吃喝洗漱。
昨晚逃出村子的那個男人,則沒有逃過寒冷冬夜的侵襲,因寒冷而無法控制意識和行為時,根本沒發現自己正倒臥在一條有水的水溝邊,一個翻身面朝下栽進了水裡,無知無覺地歸西了。
在春耕之前,不會有人來檢查疏通水溝水渠等灌溉溝渠,所以這男人的死如無意外,短期內無人知曉。
祁可冷眼旁觀,看著河對岸的三個村子因官兵帶去的消息而不安,天天有村民在村子周圍轉悠,試圖找到一兩個衣衫襤褸的生人。
棄船上岸的那五十多個流民,每人身後都跟著一隻小飛蟲,所以祁可很清楚地知道他們每個人的情況,有的死了,有的還苟延殘喘地活著,他們接觸過的村民她也都攝下了人臉以備用,好幾個跟大牛嬸一樣受了欺負的村婦都做了特殊標註,會得到額外照顧。
等了這麼幾天,祁可覺得時機應該差不多了,接觸過流民的人帶菌回家,現在動手還能控制住三個村子的發病人數。
於是祁可寫了信,派小雕兒飛去千戶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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