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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關起來,回頭跟襲擊者一起判決。」此人將因襲擊女王而被處決,但不是因為他是魔鬼,所以他會接受槍決,而不是上火刑架,「另外,去看看他家裡還有什麼人,調查一下情況。」
廣場上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群神官,被第一軍士兵們的槍遙遙指著,還站在原地。
說是原地其實也不太對,因為真正的原地只剩下了索肯。地面被之前的光柱抽出了一個淺坑,索肯就癱倒在這個坑裡。他身上的紅色法衣被撕得破破爛爛,但更破爛的是他的身體——枯萎的皮膚到處龜裂,稍稍一動就會滲出血來,兩鬢的頭髮已經花白,腰背甚至都佝僂了下去。從前神恩給他的青春與活力,現在都隨著光柱而消失了,他就像一個普通的老年人一樣,甚至可能還更慘一點。
離他最近的是路易,跪坐在地,表情呆滯。他身上的袍子同樣破碎,所幸原本就還年輕,所以外貌上倒沒有太大改變,但眼神卻是深受打擊的模樣,除了怔怔地看著索肯,沒有任何反應。
其餘的神官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
一邊是苦修院的人,一個個的表情也是如喪考妣,畢竟他們都受到了影響,一個主教已經掉回了牧師的等級,臉上也是多了許多皺紋。更可怕的是,他們到現在還無法停下思考——教會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主,又是不是真的存在?
然而他們又不敢繼續思考,因為思考就是動搖,動搖便會導致崩潰。所以這些人看著尤蘭和陸希的目光極其複雜又痛恨,畢竟這一切都是她們帶來的!
至於另一邊,那就是雙塔大教堂原有的神官們了。這些人同樣也有動搖的,但那主要是因為畏懼,因為他們可能沒有像索肯這樣留下一個會變成魔鬼的女兒,但也做過一些違背教義的事兒,誰知道什麼時候,主也會安排這樣一個場面,把他們也揭露在人前,狠狠地懲罰一下呢?
不過這個時候,陸希倒也沒能分辨出這兩撥人的不同心路歷程,她也沒時間這麼做,而是把這些人瞥了一眼,就揮了揮手:「都帶下去。苦修院的人,連同索肯紅衣主教,派人送他們回苦修院。」
她把「紅衣主教」這個詞兒拖得長長的,其中的諷刺意味簡直能撲到這些苦修士們臉上去:「代我送一封信給苦修院的院長,請問一下,這位大人是怎麼離開苦修院,又是怎麼能被聖城選中的呢?」
苦修士們臉都青了。好傢夥,這是信嗎?這是抽在苦修院臉上的大耳刮子!打出響兒來的那種!
但是他們這次損失慘重,索肯廢了,路易廢了,一位主教降級成了牧師,剩下的人也都信仰動搖,別說沒法對抗那威力巨大的鍊金武器,就算有辦法對抗他們現在也心無鬥志,都迫切地需要回苦修院,用修行來穩定自己了。
這些人的運送由丹尼爾負責,除了明面上押運的士兵之外,還會有兩個遠遠吊著的狙擊手。萬一這些神官們要鬧妖蛾子,那就遠遠地先給他一發狙擊子彈再說!
人也不多,兩輛馬車一塞就能啟程,陸希也沒打算給半死不活的索肯做什麼治療——跟來的苦修士們自己就會治,那就自己想辦法唄。
打發走了苦修院的人,陸希才望向雄偉的雙塔大教堂,一臉遺憾地嘆了口氣:「看來雙塔暫時是沒有人來主持了。唉,究竟是誰向聖城舉薦了這位索肯大人,教會真該把這個推薦者找出來,問問他是怎麼看人的。」
一眾雙塔神官臉容扭曲,但沒人敢跳出來。事實上他們已經是被索肯整頓過一回了,原先對列文過分忠心的那些都被索肯連著守夜人一起送去了苦修院。對索肯來說這當然是好事,剩下的人弱一些也沒什麼妨礙,反正他能從苦修院帶人來。
但是現在——不得不說,被陸希撿了個現成,此刻面前最高級別的居然只有一個主教,還不如皇家大教堂!
「教區的事情是一天都不能耽誤的。」陸希嘆著氣,「今天鬧這麼一場,恐怕教區裡的信眾都要嚇壞了,而且還有人受了傷,急需治療和穩定人心。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秋收之後就是寒冬,我看田裡的莊稼長得也不是很好,這種田的方法也需要改進,否則冬季連施捨的糧食都拿不出來。教堂不能一日無主啊……」
神官們幾乎想罵出來:教堂無主怪誰啊?而且怎麼就無主了,這不是還有位主教嗎?還有他們這些神官嗎?難道他們都不算人嗎?
然而他們在女王陛下眼裡確實不算啥東西,女王陛下直接招了招手:「既然這樣,尤蘭,你就先負責雙塔教區吧,可不要讓聖城失望啊。」
第457章 連鎖反應(三)、三問苦修院
苦修院接到了他們派出去的修士, 同時來的,還有輝光之國新女王的一封信。
與其說是信,倒不如說是一番討伐。
「一問苦修院, 對於索肯在青石城大教堂犯下的罪行, 苦修院是否知道?如果不知道,是否意味著苦修院所接收的修士中隱藏著大量的罪人, 而苦修院不聞不問, 反而藏匿這些罪人,甚至還為他們披上苦修士的外衣來裝飾?」
苦修院一干修士們,聽著外頭那響亮的聲音,一個個臉色都是鐵青的。
其實苦修士出現的最初,跟苦行是結合在一起的,目的是去艱苦的環境中宣揚神的意旨, 救苦扶難, 一邊傳教一邊磨練自己的意志, 以此來昭示對於神的虔誠。那時候也沒有什麼苦修士與苦行者的區分,苦修即苦行, 不往艱難的地方走, 不去宣揚信仰, 算什麼修行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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