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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大塊全是水晶?」窮兮兮的陸希不由得發出感嘆,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想從前,她第一次去繼父家裡的時候, 也曾有過類似的感慨。雖然時空不同, 但窮和富的區別在哪裡都一樣。
「往好處想, 這些將來都是你的。」光球小聲安慰她。
那可不一定呢……陸希把目光投向窗戶下面的一張寬大搖椅,上面坐著個頭髮斑白的老人——這一定就是埃里克·馮特伯爵,她這個人設的便宜老爸了。
「伯爵大人——」陸希兩手提著裙邊, 不是很規範地行了個屈膝禮。
跟馮特伯爵正面相對,她才發現自己可能對他的年齡估計有點錯誤。如果看臉, 馮特伯爵應該在五十歲上下, 只是他的淺金色頭髮里摻了許多銀絲, 陽光一照顯得雪白, 仿佛耄耋老人一樣,看起來比伯頓管家還要蒼老。
陸希默默計算了一下馮特伯爵的年齡。按她從妮娜那裡聽來的傳聞,馮特伯爵的真實年齡大約還不到五十歲。而在光明大陸,覺醒神恩的人身體會得到一定的強化,年齡也會有相應的延長。馮特伯爵是大騎士,五十歲對他來說正當壯年,跟普通人的三十歲也差不多,不應該顯現出這樣的老態來。
不過馮特伯爵的眼睛卻沒有半分老態,反而由於經歷過無數場戰鬥而格外銳利迫人。陸希都被他看得有點發毛,但還是鎮定地站在那裡隨便他看,並沒有再開口。
書房裡跟墳墓一樣的安靜,伯頓管家仿佛一個隱形人,站在門口半點聲音都沒有。
過了許久,馮特伯爵才動了一下——不是說話,而是向管家點了點頭,立刻,隱形人一樣的管家就出現在陸希身邊:「小姐,請把手給我。」
手?陸希莫名其妙地抬起手,一枚胸針樣的東西就放在了她手背上。
胸針是銀色的,打造成一枝玫瑰的樣子,銀色的枝葉頂端有一枚紅色花苞,呈半開未放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精緻。
陸希正在端詳那紅色花苞是用什麼寶石雕刻的,就覺得手背一疼,玫瑰枝幹上的刺竟然扎了她一下,一滴鮮血迅速滲出,立刻就被銀色的刺吸收了進去。
這也是活的?陸希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甩了甩手,可是那枝玫瑰像是吸附在她手背上一樣,動都沒動。而且下一瞬,那看起來像是寶石雕刻成的花苞竟然開放了!
沒錯!那明明是硬質固體的花苞,在這一瞬間卻像真的花朵一樣綻開,陸希不由自主地上手摸了一下,發現手感還是光滑堅硬,顯然不是真花。
不過她只摸到一下,原本吸附在她手背上的玫瑰枝就鬆了開來,伯頓管家一手把它收走,送到了馮特伯爵面前。
其實這個動作是多餘的,花苞的綻放十分清楚,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所以馮特伯爵雖然接過了別針,卻並沒有去看,仍舊盯著陸希,把她來回打量了好幾遍,才終於開口:「你很像她。」
陸希猜他大概說的是露西的生母,但她對這位生母實在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自己像不像她,所以只能僵硬地笑了一下。
「黑髮黑眼——你們都是這樣……」馮特伯爵似乎在自言自語,打量陸希的眼神卻很複雜,陸希看不大明白,但可以肯定不是喜歡。
「沒有人告訴過我……」陸希想了想,「她是——」
她還沒說完就被馮特伯爵一擺手打斷了:「坐下。」
對方顯然是不想提,陸希也只能閉上嘴,老老實實在擺好的椅子上坐下。
儘管這裙撐也是魔鬚鯨的鯨鬚製成,彈性極好,但第一次穿的陸希還是坐得很彆扭,在椅子上挪動了兩下才找到合適的位置。
馮特伯爵看著她坐穩,眉頭皺了皺:「我給你找了一位禮儀教師——現在看來這確實是必要的——新年過後她就會來,這段時間先讓伯頓教導你。這種樣子——」他眼睛往陸希腰上掃了一下,眉頭皺得更緊了一點,「你的舉止、衣著,都要好好學習,否則根本無法在白都的社交季露面。」
社交季……陸希一陣頭痛,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從那件緊身胸衣上,她已經能夠想像這個社交季的苛刻。再想想曾經讀過的一些有關中世紀女性社交的資料,簡直是讓人眼前一黑。可是這顯然是避免不了的,只能到學習的時候再看看,哪些能夠應付過去吧。
馮特伯爵挑剔地又打量了一下,轉頭對管家說:「應該怎麼做,這些天你安排一下,不要等禮儀教師來了,再挑剔她皮膚黝黑行為粗野,沒有半點小姐的樣子。」本來私生女的地位就非常低,如果按照習俗,陸希根本沒有繼承爵位的權力,如果行為再不合乎貴族風範,必然會引來更大的爭議。
伯頓管家微微躬身答應了一聲,也端詳了一下陸希,建議道:「養護皮膚的藥水都準備好了,小姐只是在外面沒有注意保養,好好調理一下就會好的。另外——其實可以給小姐染一下頭髮。」單黑就比雙黑強很多,再把皮膚養白一些,看起來就很有貴族的樣子了。
陸希聽著他們對自己評頭論足,只能面無表情地坐著。好在馮特伯爵看起來對這些瑣事也沒多少興趣,只聽了幾句就隨意地點了點頭:「染一下也好。你去安排吧。」
陸希正慶幸不用再聽人當面指指點點,就聽馮特伯爵有些慶幸般地嘆了口氣:「幸好只是一個社交季,也不用你真的表現有多出色,只要過得去就行了——反正回來就可以訂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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