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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被帶進了地牢。
其實當她們說完話之後就有人帶走了蘿拉和潔西卡的時候, 妮娜已經知道她們是被人監視了。
在這方面,她們的經驗都太少了。那間房間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的地方,所以她們就以為伊莉莎白離開之後, 她們只要小聲說話就不會被發現……
「蘿拉和潔西卡呢?」妮娜第三次問道。
抓著她手臂的兩個人都穿著黑色的長袍, 臉上也帶著同色的面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可能是被問煩了, 其中一個人終於回答:「她們比你安分, 會給她們找個合適的守夜人,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地牢很深,除了兩邊牆壁上鑲嵌的魔晶發出淺黃的光,再也沒有別的光源。而且妮娜聞到了複雜的腥臭,像是野獸,又像是鮮血, 或許還有腐爛的什麼東西, 中人慾嘔。
「你們究竟在做什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妮娜反而鎮定了。
「我們當然是在為主守夜。」那人咧開嘴笑了一下,在魔晶光照之下, 妮娜看見了他鮮紅的牙齦, 甚至連牙齒根部都是紅的, 仿佛在滲血,「我們都是被污染之人,只是這污穢的生命亦是奉獻給主的。」
妮娜沉默了。
她踉蹌地被帶進長廊上最後段的一間牢房, 在她走進那間牢房的時候,對面的牢房門正好打開, 一個人——或者說一團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東西, 被裝在一個鐵籠里搬了出來。
妮娜下意識地扭頭去看。她覺得那應該是一個人, 但那個人的身體浮腫, 皮膚上似乎生滿膿泡之類的東西,以至於看起來可能更像一隻癩□□。
「少看兩眼。」抓著她的人一邊低下頭避開去看那個鐵籠,一邊把妮娜的頭也按了下去,「試驗品可不能被弄髒,否則就不準確了。」
妮娜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只是看了這麼一眼,她就覺得自己臉上有些刺痛,喉嚨也開始發癢想要咳嗽。不過體內的聖光隨即浮起來,柔和地沖刷過她的身體,消除了那些異樣的感覺。
「你能力還不低嘛——」按下她頭的人有點詫異,「可惜了,要是早點覺醒就好了。」
「行了,別說了。」另一個人似乎是嫌他說得太多了,「一個試驗品,說這麼多做什麼?開始吧。」
牢房比長廊上更黑暗,妮娜根本看不清楚,直到繪製在地上的神術陣開始發光,她才發現牢房的地面上其實是有個人的。
哦,這個可能比剛才那個癩□□還要更不像人一點,因為他□□的身體上生著野獸才有的毛髮,而且儘管他埋著頭似乎想把自己藏起來,妮娜還是看見,在他頭部兩側有兩隻角,如同山羊一般,根本遮不住。
山羊角?妮娜突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向這人的後背看去——沒有翅膀,但卻有一條短短的尾巴。
魔鬼!一個詞已經到了妮娜的嘴邊,卻被她緊緊壓在了舌頭底下,因為她聽見那個似人非人的生物發出了低低的聲音:「不要……」
這聲音是人。
忽然之間,妮娜想到了伊莉莎白說過的話,她說守夜人是與邪惡戰鬥的,只是因為與邪惡接觸更多,所以才會被污染。
所以,這是一個守夜人?剛才那個被裝在鐵籠里搬出去的,也是被污染的守夜人?
然後她看見之前抓著她的一個人走過去,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像鳥嘴一般的東西,前端尖銳,後端則像是一根管子,裡面盛滿著一種看起來有些發烏的紅色液體。他把這鳥嘴戳在那個守夜人的後背上,驟然之間地牢里就響起了痛苦的嘶叫,蜷在地上的守夜人幾乎要彈跳起來,卻被六根銀亮的鎖鏈牢牢扣在地上。
紅色液體逐漸消失,守夜人整個身體像一張弓一般反折起來,甚至再也顧不上遮掩他頭上的角。痛苦的嚎叫聲幾乎要撕破妮娜的耳膜,她在這嚎叫聲里也不自覺地大喊起來:「你們在做什麼啊!住手,快住手!」
為什麼他們要這樣折磨一個為主戰鬥的人?難道這個人不是教會的一份子,不是他們的兄弟姐妹嗎?
但是並沒有人理她,另一個人把她也按倒在了地上,利索地用四根鏈子扣住她的手腳,然後掏出一把匕首,劃破了她的手腕。
妮娜受過傷,知道流血的滋味,但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手腕上的傷口像是被什麼掀開一樣,鮮血爭先恐後地流出來,染紅了她身下逐漸亮起的神術陣。
這還是神術嗎?妮娜不由自主地想。
兩個神術陣之間是相聯的,妮娜的鮮血迅速把自己這邊的神術陣描繪完畢,又向另一個神術陣延伸過去。
失血過快讓妮娜有些頭暈,在微微的眩暈中,她模糊地聽見對面的守夜人在哀求:「不要她……我要死了……不需要了……讓她跟別人……」
伊莉莎白的話忽然間又在耳邊響了起來:「他們不是壞人……對他們好一點……」
所以我能救他嗎?妮娜有些茫然地想。
這一切都不對勁,不應該是這樣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能救他,或者說她就是為了救他而來到這裡的。
如果她是註定要死的,那麼也許她還可以再救一個人,這樣的話,她的一生將無愧於自己,亦無愧於主。
就是——不知道現在露西怎麼樣了,希望她做了伯爵小姐之後生活幸福,一切順利……
這個時候,陸希正在實驗室里,拿著一根玻璃棒,放在火焰里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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