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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種藥水, 究竟是什麼樣的草藥能做出來的呢?
大主教其實是知道, 聖城私下也在研究草藥的。他的上級,那位卡蒂亞聖徒就在其中插了一手。
當然,女巫是罪惡的, 因為她們只是在用草藥哄騙無知的平民,那些被治療後仍舊死去的人就是證據!
什麼, 你說喝了聖水也有人治不好病?那是因為他們是神棄者!
而卡蒂亞聖徒就不一樣了, 她研究草藥, 是想尋找其中的有用成份——草藥也是沐浴著光明神的溫暖而長大的, 她正是在尋找其中可能存在的神恩,然後將其煉化入自己的聖水中,增強治療的力量。
這跟女巫的哄騙可是完全不同的!
那么女公爵的鍊金藥水呢?難道她是聖徒嗎?她會治療嗎?她是個雙黑,甚至連神恩都沒有覺醒呢。所以只要查到她使用草藥的證據,那她就是女巫無疑!
只是,並沒有證據。那藥水跟女巫熬出來的氣味可怕的藥湯毫無相似之處,而且他們用神術檢查過一個商人——他因為病重,是被注射過那種藥水的——檢查的結果是商人體內什麼都沒有,沒有絲毫的魔鬼的力量波動,他是完全健康的,並沒有什麼詛咒或魔力埋藏在那裡,等過一段時間就奪走他的生命……
在這種情況之下,教會只能相信,女公爵確實治好了瘟疫,也就是說,他們現在至少是無法以「治療瘟疫」的名義重回海風郡的了。
那就意味著,要回去,態度就要更加溫和——甚至是恭敬了。
這真是一件讓人無法忍受的事,他竟要對一個隱藏的女巫恭敬!
然而無法忍受也要忍受,所以大主教在進入海風郡的城門時,對於要檢查這事兒,也咬牙忍下來了——以前只要有教會的金色十字架標誌,哪兒會有檢查這種事?城門的守衛不跪下來表示虔誠就不錯了,畢竟這標誌也不是隨便哪個低階神職人員都能用的。
當然這檢查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主要就是查看他們是否攜帶商品,這個要依照重量,收一部分稅的,叫做「養路費」。
雖然聽起來跟從前的城門稅差不多,但稅率很低,並且只按重量來,哪怕你車上裝滿了價值連城的貨物,但用的是普通小馬車,那就還按小馬車來。
「那運送糧食或者礦石,這筆稅豈不就會很重?」來的路上,大主教已經看到有運這些的馬車了。
守衛早就回答過這樣的問題了,很熟練地說:「都是按車載來的,養路費貴一些,但交易稅會比其它的貨物更低。」他一邊說,一邊用不怎麼客氣的目光打量著大主教。
這守衛當然是長雲領調過來的民兵,目前陸希還不敢用海風郡的土著當護衛。年輕民兵今年十八歲,以光明大陸的平均壽命來說,他確實已經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
他的父母都是農人,所以年輕民兵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種地的辛苦,以及——當時長雲領的教堂已經不給祈福了,因此再怎麼辛苦地幹活,地里的收成仍舊只有那麼一點兒,如果不是當時的伯爵大人稅收得少,他們一家大概都要餓死了。
後來女公爵來了,種地的方法忽然間就變了,他的父母很不習慣,但事實證明這種新方法堪比教會的祈福!更不用說還有了治病的藥水!所以年輕民兵覺得,沒有教會好像也沒什麼了……
而且這次海風郡的瘟疫,教會竟然拋下得了病的災民逃跑了!這簡直是讓年輕民兵震驚的事兒,之前那點稀薄的信仰至此算是徹底碎成了渣渣,還是女公爵說得對,要過好日子不能靠別人,都得靠自己!
他們這些從長雲領來的都是女公爵的親信,消息也靈通,早就有人在說了,瘟疫過去教會就要厚著臉皮回來,是捨不得在海風郡收的稅呢。果然這不就應驗了,真有教會的人回來了呢。
呸,不要臉!
年輕民兵到底還是太年輕了,雖然他沒有真的呸出聲,但心裡想的事都寫在了臉上,大主教當然看得出來,頓時也黑了臉。
他一黑臉,守衛們都不高興了,有人不怎麼客氣地嘀咕:「之前瘟疫的時候跑了,現在又回來幹什麼……」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被大主教聽見。
大主教氣得發昏,但又無法反駁,只能黑著臉登上馬車,吩咐車夫:「去教堂。」
「沒有教堂了。」年輕民兵下意識地說了一句,「現在那裡是醫院了。」雖然醫院的牌子也是剛剛掛上去,還沒有開始營業,女公爵說,還缺少醫生和護士,但是以後肯定是要配備起來的。並且,現在裡面還住著最後一批正在恢復的病人呢。
「什麼!」大主教這一下真的繃不住了,「誰,誰允許你們占用教堂的!你們這是不敬教會,是瀆神!」
他說完了就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對——他是想低調地來,跟新領主先談一下之前對棄城而逃的皮亞斯的處理,然後在教堂門口發一波聖水的,這樣至少能挽回一些教會仁慈博愛的形象,而不是先發脾氣,給這些平民扣罪名。
但是已經晚了,守衛們已經炸了,他們也是年輕氣盛的人,而且自覺也是作為「拯救者」跟隨女公爵來到海風郡的,棄城逃跑的人有什麼資格給他們扣帽子?
「教會?教會怎麼啦?有瘟疫的時候你們跑得快,現在倒有臉回來啦?」
「就是!教堂這麼重要,你們當時怎麼自己跑了呢?怎麼不帶著教堂一起跑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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