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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陸希也不想聽他的懺悔錄了,「就是說,不管我幹了什麼壞事,只要說聲懺悔,主就會寬恕唄?那好啊——」她今天跟索肯說得已經夠多了,現在看來,這些教會的人真有一套無恥的自我原諒的邏輯啊,就看索肯這個樣子,他當年肯定幹過跟克里斯一樣的事兒,但是現在照他自己的說法,竟然已經懺悔成功,把自己洗白了!
這就離譜!
這叫什麼懺悔啊?哦,在苦修院修行一段時間,晉升了紅衣主教,這就算懺悔啦?就心安理得,覺得自己沒錯啦?
陸希不瞎,到現在已經能看出來,尤蘭八成就是當年的受害者了。要是跟尤蘭比一比,索肯這個哪裡有臉說是懺悔啊?一個加害者成了紅衣主教,在苦修院倍受尊重;受害者卻被關在雙塔當工具人,這公平嗎?換了是她,恨不得上去直接掐死索肯呢!
而索肯對尤蘭,對於自己當年加害過的人,有補償嗎?就是說個從寬,你補償不也得到位嗎?現在呢,補償就是把人抓回去繼續關在雙塔里?
既然索肯的邏輯如此不要臉,那她還客氣啥呢?今天又不是來打輿論戰的,她是來接人的!
她一揮手,丹尼爾就舉起了槍,只聽呯呯呯呯一連四槍,當地領主派來的那一隊騎士,就跟多米諾骨牌似的,一個挨一個從馬上摔了下去,引起他們的馬咴咴亂叫起來,還有直接嚇跑了的。
從索肯到毒液,瞳孔都是同時一縮!
連開四槍不算什麼,有些鍊金武器,甚至神術陣,也都能連續攻擊。但是長雲領這個武器根本沒有神術波動,攻擊力卻很強。
索肯認得這個騎士丹尼爾,他離開長雲領那年,這個年輕人還只是個中級騎士,只是因為對馮特公爵忠心耿耿,被視為心腹,甚至還想方設法給他弄來了一柄有霜凍神術附著的長劍。
現在五年不見,他晉升了倒也不奇怪,但是連武器都換了,這個變化就有點太大了。而且這個武器,看起來威力比那柄霜凍長劍都更強。四名騎士全部都在肩胛位置爆開一團血花,按說那也不是致命部位,可是全部倒地,看起來都失去了起來再戰的能力,可見此武器的殺傷力。
而且索肯看得很清楚。幾個初級騎士是完全反應不過來,但最後那個中級騎士已經及時支起了鬥氣盾,可是毫無作用,鬥氣盾被直接打得粉碎,他跟其他人一樣受傷墜馬,現在只能躺在地上哼哼了。
中級騎士的鬥氣盾對這件武器來說就跟沒有一樣,那麼高級騎士呢?神官呢?甚至他這個紅衣主教的藤蔓護甲,能擋得住嗎?
索肯不由得掃視了一圈長雲領的這些騎士,其中拿著這種鍊金武器的不過三人,其餘人都是拿著刀劍,這讓他稍微放心了一點。但是隨即他就發現,有什麼好放心的?這些人里,除了丹尼爾之外,竟然還有一位高級騎士,其餘的都是中級騎士,真要是混戰起來,教會這邊可不占上風。
他記得馮特公爵身邊的騎士是以初級騎士為多啊,這怎麼幾年不見,難道都晉升了?這是何等驚人的比率啊!
難怪這個女公爵敢帶著人來跟教會對抗搶人了,還敢當著他的面炫耀武力。
是的,索肯很明白陸希是在炫耀武力。如果長雲領直接攻擊教會的人,那兩邊就非要死戰不可了,但拿本地領主的騎士開刀,則是殺雞儆猴了。這位女公爵等於是在說:看看這些人,你打算收手,還是跟我硬碰硬?
有那麼一瞬間,索肯是想硬剛的。
長雲領是他的一塊心病,他在那個地方當了十幾年的大主教,最後卻是灰溜溜地退出了那片教區——對的,甭管當時他們從長雲領帶走了多少信徒,也甭管他們退了之後長雲領沒有人祈福和治療會多艱苦,但事實上就是他們到最後都沒能壓服馮特伯爵,只能放棄那塊教區。
這對主持教區的人來說,就是失敗。
而且他還在那個地方,做了平生唯一的一樁錯事。雖然在苦修院贖了罪,但畢竟是他人生的一個污點,這不是贖罪之後就能當做沒發生過的。
但就是這麼一個地方,現在卻是風生水起,即使他在苦修院裡,都聽說過馮特伯爵弄來了一個私生女兒,還升為了公爵。這個私生女跟馮特伯爵真不愧是一脈相承,甚至還在海風郡驅趕了教會派去的大主教。偏偏就是這樣不敬神明的地方,卻過得很好,簡直就是在打教會的臉!
而現在,這個私生女——原本是根本沒有繼承權的一個女人,居然當著他的面,用那幾個騎士來威脅他,這怎麼能忍!
說起來,他知道這個女公爵為什麼不直接對他們動手,因為她顧忌那些聖女的命。而對他來說,這些聖女死了也無所謂,無非就是損失十幾個守夜人罷了。
索肯心裡並不怎麼看得上守夜人,正如教義里所說,魔鬼是萬惡之源,墮落成為魔鬼,就證明他們的血脈和信仰都有問題。這樣的魔族要為主守夜——難道教會沒有願意為主守夜的騎士嗎?還非要靠他們?
這樣算起來,女公爵不敢硬來,他卻是可以的。
然而,索肯的性格里,有一種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懦弱。這種懦弱讓他在權衡利弊的時候,總是會多退一步。比如當年他沒有跟馮特伯爵硬碰硬,如今,他也沒有選擇跟新的女公爵硬剛。
他認為自己這種做法叫做穩重,理智,顧全大局,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其實是一種習慣性的退縮。所以索肯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示意自己人不要動手,只是嘴上威脅道:「女公爵大人這是要跟教會作對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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