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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具並不算完。看見紅龍不贊同的神色,他激動了起來:「難道不是嗎?這上面不是說了,那個私生女在用女巫的魔藥嗎?難道你覺得用柳樹皮煮點水就是鍊金藥水了?這明明就是女巫用的草藥!而長雲領已經稱呼她為伯爵小姐,這還不能證明馮特伯爵也墮落了嗎?」
這當然不能啊。紅龍知道的可比面具多得多,畢竟面具只是個守夜人,他來自黑暗,為主守夜乃是自我救贖,本質上不過是個罪人罷了。而紅龍身為火系騎士,正經的光明血脈,如果不是恰好克制這些黑暗騎士,他就會加入教會的光輝騎士團,而不是在這裡做暗夜出行的裁判者了。
所以他跟面具雖是搭檔,卻並不可同日而語。
「你等一下,我要向大主教傳訊,詢問一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現在天也黑了,食屍鬼也該出現了,你注意警戒。」紅龍簡單安撫了一下面具,就以換個方向警戒為藉口,離面具稍遠一些,才取出了一塊傳訊石。
這塊傳訊石是由一種魔獸「循聲蛙」的魔晶做成。這種蛙類彼此之間可以用一種人耳聽不到的聲音相互呼喚,其距離可長達數十里地。雄蛙與雌蛙若是□□,則相互之間的感應距離可以更遠上數倍。
用這種雄蛙與雌蛙的魔晶配對,就可以煉製出傳訊石,即使相隔百里,也能瞬間傳信。
紅龍把紙鳥上記載的藥水配方傳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傳訊石里就傳出了他熟悉的聲音:「柳樹皮確實是一種有效的藥水原料,用這種藥水治好的人,不會被魔力反噬。」
紅龍在心裡嘆了口氣。果然,並不是每一種草藥都可以被叫做「女巫的魔藥」的。凡是魔藥,療效必須是假象,而被治療者在事後不久就會被反噬甚至死亡,而像這種真正能治好病人的,就不能算是魔藥了,否則,豈不是在承認女巫也能治療嗎?
「那我們對長雲領……」其實當初把紙鳥給出去的時候,原是指望這個奴隸能找到真憑實據,誰知道他傳出來的居然是這麼個配方。因為怕被馮特伯爵發現,紙鳥是一次性的,現在傳出一個無用的消息,那個奴隸也聯繫不上,就等於廢掉了。
傳訊石那頭沉吟了一下:「這一個不是魔藥,但可能還有別的。」女巫確實喜歡用草藥,所以這種用草藥治病的,很有可能就是女巫,「聽說柯恩大主教正在那一帶苦行?」
苦行主教的名聲,紅龍當然聽說過:「是的。上個月他曾在長雲領附近的黑莓鎮出現過。」
「那就去找他,讓他去長雲領看看。」長雲領雖然拒絕教會進入,但苦行主教是不會被任何地方拒絕的。
紅龍應諾了,看著傳訊石的光澤黯淡下去,就走回了面具身邊。
「怎麼樣?」面具已經很不耐煩,一看見紅龍回來立刻亢奮地追問,「我們可以去長雲領了嗎?」
紅龍頓時又有些頭疼:「不,這個證據不足,我們——」
他還沒說完,面具的臉上就猛然出現了一道裂痕:「怎麼證據不足?用草藥的難道不是女巫嗎?」
他蒼白的皮膚像被撕開的的羊皮紙一樣向兩邊裂開,露出底下鮮紅色、似乎還在蠕動的血肉,從那些血肉里,有一些像縫合線一樣的東西開始蠢蠢欲動地想探出頭來。
紅龍的臉色微微變了,背在身後的手指間冒出一團火苗:「你冷靜一點。這是大主教的命令。你不要輕舉妄動,如果我們不能一次就把長雲領釘死,那就會驚動馮特伯爵,事情會更難辦。那畢竟是他的領地,主允准了貴族在自己領地里的權力,我們不能夠輕易挑釁,這同樣違背了主的意願。」
也不知是大主教的名頭起了作用,還是主的意願起了作用,總之面具臉上的裂痕收斂了一些。紅龍悄悄鬆了口氣,收起掌心的火苗:「你要知道,為主守夜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更不是一味的激進和狂躁就能成功的。教會把魔鬼趕出光明大陸花了上百年,難道你覺得徹底清除它們會這麼容易嗎?」
面具沉默了幾秒鐘,用嘶啞的聲音說:「你說得對,我太激動了,有些控制不住。」
他雖然這麼說,但臉上的裂縫並沒有完全消失,仍舊有些細細的縫線樣的東西在裂隙邊緣伸縮。紅龍看著他這樣子,心裡也有些煩躁:「你要控制自己。裁判所知道你對主的忠誠,也在給你物色合適的聖女了。明年新年的時候會有一批新聖女,也許那時候你就能找到合適的契約者。」
面具自己也對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些不滿:「可是大主教都無法抑制我的病,聖女真的有用嗎?」還是新的聖女,想也知道新聖女都是剛剛覺醒神恩的人,怎麼能跟大主教這種級別的神職人員相比呢?
「那不一樣。」紅龍安慰他,「聖女原本就是專門為治療和淨化而得到神恩的。並且契約者不是普通的治療者,她會用自己的靈魂來淨化你的靈魂,是專門為你配備的。之前有了契約者的守夜人都好轉了,你也會好的。」
面具的目光亮了起來:「靈魂契約嗎?」
「應該是的。」紅龍對這個也不是太清楚。守夜人的契約者是個秘密,即使他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只知道有了契約者之後,守夜人的狂化情況會得到改善,有些效果特別好的,甚至能夠跟他們這些裁判者一樣正常。
同時,教會只要把他們的契約者扣在手裡,就可以更好地控制守夜人,也不用紅龍這樣的裁判者費心監督,可以把他們真的當成同伴了,而不必時時提防,生怕他們失去理智攻擊自己的搭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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