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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有冠冕堂皇的藉口,說是因為自己熟悉輝光之國,所以願意為教會出力云云,但阿方索看到了他的野心——他不是為教會,而是為了自己,因為他的老師已經不能再幫助他,所以他要另找一個能提攜他的人了。
教導了這麼多年的學生,你以為你教了一個虔誠的信徒,其實是教出來一個野心家,只把信仰和善行當成往上爬的階梯,阿方索不是不失望的。相比之下,他就很羨慕柯恩——瞧人家的學生在教區做了什麼,自己的學生又做了些啥?
可能苦行才是最好的修行,但阿方索得承認,他做不到柯恩那樣,所以他的學生不如柯恩,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了。
既然如此,阿方索當然是不希望柯恩有什麼事的,現在漸漸也有商人打聽來的消息,說輜重隊的人可能是沒有死,只是被俘虜了。但現在聖城這個氣氛,似乎都沒人想起來,柯恩應該就在輜重隊。
又或者,確實有人希望柯恩死了,比如說——卡蒂亞聖徒那一派。
阿方索嘆了口氣:「如果能回來,當然是好事,你不要多想。」
安東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想去輝光之國。」老師究竟怎麼樣,他總要親眼見到才行。
至於說去了會不會有危險,安東尼覺得,女王就算是魔鬼,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第469章 神降衝擊(一)、很多人都在頭痛
這個時候要去輝光之國, 可不是件好事。知道的人說安東尼關心老師,不知內情的人,或者別有用心的, 還不知道能說出什麼來呢。
阿方索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 最好還是經過冕下的允許才好。你再等候幾天,我替你求見冕下。冕下這些日子, 確實是有些不適。」
安東尼原本擔心教皇是不想見他, 但現在聽說教皇確實身體不適,又有些擔憂起來:「冕下的身體——不是說中的毒已經解了嗎?」
阿方索因為也擅長治療,所以也去為教皇看診過,知道教皇不是中毒那麼簡單。但如果只是以藥物本身來說,教皇的身體確實已經恢復了,只是脾氣有些暴躁。但最近這些日子, 不知道為什麼, 教皇又開始不適, 還有些發熱,聖水和聖光治療都沒有什麼用, 連卡蒂亞聖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許是因為這次的事情, 冕下太過憂心了……」阿方索說著, 情不自禁地又揉了揉額頭。
「大人,您也身體不適嗎?」安東尼連忙要起身,「那我不該來打擾您的——」
他這麼一說, 阿方索才突然發現,確實, 這些天他也時常頭痛, 而且, 好像並不是因為被蘇亞氣的。
「最近——」阿方索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想起來了,前天他還給神學院裡一位教師治療過,對方也說是頭痛,被他用聖光刷了一次之後效果並不太好,當時他還在想如果柯恩在,或許可以討論一下該怎麼治療……
同時頭痛,這是巧合嗎?
但阿方索也不敢肯定,畢竟他目前所知的,也不過就是自己、同事和教皇而已,且還不能確定,他們的不適是不是一樣的。
他壓下了這個念頭,決定明天去各處教堂問一問,可別是什麼會傳人的病症。聖城從蝗災開始已經連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萬一再有瘟疫,那可就全亂了。
安東尼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覺得自己打擾了,便起身告辭。但他出了神學院,又不知該往哪裡去。
在教區的時候,他是沒一刻閒著的,有無數的事情在等著他——不親自去做,你都不知道僅僅只是挖個旱井,就能有那麼多的麻煩,甚至你得手把手去教,挖出來的旱井才不至於千奇百怪!
平民很笨,毫無見識,所以只能一輩子辛苦勞作求個溫飽。因為愚笨,他們也不可能得到神之眷顧,只能靠頻繁的祈禱和供奉顯示虔誠,以求死後之福。
這都是教會一向宣揚的,安東尼以前也這麼覺得。雖然他也是平民出身,但在那時候,他好像微妙地、下意識地把自己排除在外了——他是被神眷顧的,所以他是特殊的。
但是在自己的教區,安東尼發現,其實他並不特殊。他會挖旱井,只是因為他曾經在長雲領見過正確的旱井是什麼樣子,而平民挖得千奇百怪,只不過因為他們從不知道什麼叫旱井。但在他解釋旱井就是個存水的深坑之後,有些平民挖出來的立刻就符合了要求,甚至還有人因地制宜,考慮到了他都沒考慮的問題。
而在一些他從沒接觸過的地方,其實他也跟平民一樣的笨,一樣的不知所措。
他不是特殊的,平民也不是一個愚笨的毫無希望的群體,他們只不過是沒有受教育和開眼界的機會罷了。
安東尼在那個時候,一下子明白了女王在長雲領開掃盲班的意義,也知道了自己從前那種隱形的,很難被發現的,掩藏在憐憫之下的高高在上,是怎樣的錯誤。
所以他從最初的煩惱「這些人怎麼這麼笨」,變成了「他們只是需要多教幾次」,然後,他就忙成了陀螺,幾乎沒有空閒的時間。
現在回到聖城,他忽然之間閒了下來,反而覺得空虛了。而且他在路上走著,遇到的每個神官都是那麼一副悠閒的樣子,簡直讓他想上去問一問:「你們是沒事可做嗎?明明有那麼多的事情,為什麼你們還是能這麼慢悠悠的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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