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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志堅免得夜長夢多,當天就派遣陳輝敏跟著蘇幼薇去了海上,去接蘇幼薇的母親和小弟過來。
蘇媽媽和蘇小弟沒想到蘇幼薇會接他們上岸生活,當即激動的不得了。卻又捨不得家裡的那些破爛家當。
陳輝敏好說歹說,這才讓他們把米缸,桌椅板凳,捨棄了,只取了有用的鍋碗瓢盆,被褥什麼的,準備上岸。
就這樣蘇媽媽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把浮屋的鑰匙給了鄰居大海叔,讓大海叔沒事兒的時候幫忙打掃一下,說自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回來住。
大海叔說回來做什麼,岸上的生活比海上好,住得好就別回來了,跟著幼薇在岸上享福。
當蘇媽媽和蘇小弟跟著蘇幼薇離開的時候,整個浮屋區的疍民都出來相送。
對於這些一輩子生活在海上的疍民來說,能夠去陸地上生活,接受教育,可是天大的喜事。
尤其蘇媽媽平時人緣挺好,經常幫助鄰居採摘海苔,幫忙縫補漁網,大家捨不得她離開。
就這樣,大海叔,阿水伯,海膽嫂等人的目送下,迎著海風,蘇幼薇帶著媽媽和弟弟搭乘舢板,離開了居住幾十年的浮屋。
……
上了岸,當看到陳敏慧停靠在岸邊的那輛賓利車的時候,蘇媽媽和蘇小弟愣住了。
他們這輩子哪裡見過這樣的豪車,只是聽人講過岸上有一種嘟嘟叫跑得很快的小汽車,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能夠坐上去。
陳輝敏把鍋碗瓢盆,破爛被褥,還有鹹魚鹹菜什麼的,一股腦塞進豪車內。
他這一舉動,看得碼頭眾人目瞪口呆。
「我沒看錯吧?這樣的豪車塞了鹹魚?」
「還有那麼多鍋碗瓢盆是什麼鬼?」
陳輝敏也隱隱有些心疼,別的不說,單單那鹹魚的味道就搞得賓利車很是難聞。
看起來要多洗幾次車了!
「媽媽,你看那裡?」蘇小弟坐在車上不老實,一會兒看看這裡,一會兒看看那裡,覺得所有東西都很新奇。
蘇媽媽也很新奇,她卻只能忍著,做出大人模樣,並且呵斥蘇小弟,「不要亂動!司機叔叔在開車!」
……
「到了!就是這裡!」
陳輝敏把車停在了唐樓下面。
鄧九公,張阿蓮等人從出租屋出來,等著看熱鬧。
石志堅陪同老姐石玉鳳下了樓。
寶兒也帶著小黑狗蹦躂著跟在屁股後面。
石玉鳳今天特意沒去戲院。
她想要看看,蘇幼薇的家裡人到底是什麼樣。
當蘇媽媽和蘇小弟兩人光著腳像乞丐一樣從賓利車上下來,並且把鍋碗瓢盆,還有塞著的鹹魚拿出來的時候,石玉鳳差點昏倒。
「石先生,你阿姐怎麼了?」蘇幼薇見石玉鳳模樣搖搖欲墜,忙問石志堅道。
「她太激動!見到你阿媽高興的快要暈過去!」
「是嗎,可是看著不像呀!」
「別管她,幫你阿媽接東西先!」
蘇媽媽光著腳第一次踩在無比踏實的地面上,心神有些恍惚,雙眼有些濕潤。
蘇小弟躲在蘇媽媽身後,用手拽著她寬鬆的唐褲,一雙眼睛提溜亂轉,然後看向寶兒和寶兒領著的小黑狗。
石志堅帶著陳輝敏幫忙搬行李。
鄧九公等一些男租客也忙上前幫忙,這可是加分項,搞不好能減房租。
石玉鳳好不容易穩定住心神。
這時候蘇幼薇帶著媽媽過來和石玉鳳打招呼。
「您好,我,我是幼薇的媽媽,謝謝你哈!」蘇媽媽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把抓住石玉鳳的手,只是感謝。
石玉鳳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反倒寶兒很是主動地上前和蘇小弟打招呼,「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姜美寶。」
「我叫蘇小弟。」蘇小弟怯生生說道,他覺得在寶兒面前有些自慚形穢。
「蘇小弟是嗎?那麼我們現在就認識了,我們就可以做朋友了。」
「做朋友?」
「是啊,難道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蘇小弟慌忙擺手說,生怕寶兒反悔。
他一直生活在海上,見到的小朋友也都是黑不溜秋的小炭頭,哪裡見過寶兒這種粉雕玉琢的小美女。
「我們是朋友,我請你食糖。」寶兒掏出一粒糖果遞給蘇小弟。
蘇小弟怯生生接過去,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糖果真的握在手中,他才相信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你嘗嘗看,很甜的!」
蘇小弟就把糖果剝開,塞進嘴裡,卻不敢去嚼,而是用唾液濕潤了,慢慢品嘗。
「甜!」蘇小弟笑著對寶兒說。
「汪汪汪!!!」小黑狗在寶兒身邊叫了起來,仿佛在提醒寶兒,沒介紹自己。
「對了,它叫小黑!」寶兒蹲下身手,用手摸了摸小黑狗的腦袋,「來,你也來摸摸看!」
「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它不咬人的!」
於是蘇小弟就壯起膽子,伸手摸了摸小黑頭的腦袋。
小黑狗沖他又「汪汪汪」叫了兩聲。
「你看,它在和你打招呼。」寶兒笑道。
這時候,樓下的其他孩子也圍了過來,好奇地看著皮膚黝黑,光著腳丫,和他們不大一樣的蘇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