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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俊壓抑住內心那種驚訝與惶恐,再次深深地打量了一下石志堅,然後把名片遞給身邊刀疤強道:「你過去打電話給雄哥,就說上面這位朋友找他有事兒!」
刀疤強剛才見阮俊神情有些不對勁兒,卻猜不到阮俊在想些什麼,於是就接過名片看了看。
他是洪興底層馬仔,哪裡知道上層的一些事情,對於「石志堅」三個字只覺有些陌生,就道:「電話在很遠的地方,要不……」
「你跑步過去,趕快!」阮俊命令道。
刀疤強撇撇嘴,這沙灘很大,電話機也只有岸上的士多店才有。
從這裡走到岸上,差不多要好幾分鐘,他生性懶惰,卻是不想跑腿。
可是眼看阮俊吩咐下來命令不容違背,刀疤強只好拿了名片,苦著臉沿著沙灘朝上面的士多店跑去。
等到刀疤強跑到士多店的時候已經累得猶如死狗,也不跟老闆答話,先取了一瓶水打開狂喝一口,這才取了電話機撥通大聲雄電話。
……
自從做了洪興社龍頭老大之後,大聲雄的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首先他買了一輛屬於自己的小轎車,福特牌子的,老品牌,值得信賴。
然後他又學人買了一座小唐樓,花了十六七萬,地段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再然後他就開始努力融入有錢人的生活,跟著學習跳交際舞,打文明牌,不再像以前那樣打個麻將不是搓腳就是放屁。
今晚,大聲雄做東,邀請他認識的烏雞哥,還有狗仔波等人在撞球室打波。
大聲雄說這是鬼佬最近很流行的玩意,要與時俱進,大家一起嗨皮。
烏雞哥有些哈欠連天地握著球桿,看著撞球桌說:「這種波打起來好沒意思的!」
「是啊,打這種波,不如等會兒我請你們去廟街打那種波!聽說來了幾個泰國妹,好正點的!」狗仔波是個老色痞,經常說一些不正經的話。
大聲雄穿著打桌球的職業裝,穿馬甲,戴著小領結,撅著屁股,正操著球桿瞄準一顆白球,一桿子戳過去!
砰,滿桌子的球亂飛。
大聲雄打桌球就一個訣竅:「使大勁兒,使勁兒戳!」
還別說,在他猛地一戳下,竟然還真有一個球進袋了。
大聲雄頓時一臉傲嬌,掄著球桿耍了一個帥,然後拿起打磨器,擦拭槍頭,嘴上道:「你們這些人,好沒意思的!現在大家都發達了,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不要動不動那麼低俗!」
烏雞哥和狗仔波撇撇嘴。
「你是發達了,我們兩個還窮著呢!」
「是啊,聽說你現在跟著那位石先生搵了不少錢!你又被他推舉為洪興龍頭,那就更威風咯!」
「那是石先生看得起我!」大聲雄得意地說,「也是我走運,拜了這麼好一個大佬!」
「這話倒是真的!現在香港有誰不想拜在石先生門下?只要稍微有點見識就都知道,凡是跟著石先生混的,現在都發達了!」
「除了你,還有那個鬍鬚勇,現在也威風的很!不久前他還買了一棟小洋樓,聽說還養了一條一萬多的德國牧羊犬!」
「鬍鬚勇那傢伙就會做些吃喝玩樂的事兒!」大聲雄撇撇嘴道,「養洋狗還不如包洋妞,一個月也用不了幾多錢!」
「哈哈哈,還是雄哥你道行深,我們要跟著你學習呀!」
「哪裡!哪裡!等打完這一局我請客,去海里撈旗艦店,我在那裡有VIP金卡,可以打八折的!」
「哇,好犀利!」
「是呀,海里撈的貴賓卡現在很難見得到!」
烏雞哥和狗仔波對著大聲雄又是一陣恭維。
大聲雄十分受用,以前自己只不過是洪義海頭馬,整天都是打打殺殺,看不到未來。
誰能想到現在時來運轉,不但做了洪興龍頭,統領近萬人,還是發了大財,財源滾滾來,人生就像開了掛一樣。
當然,大聲雄享受著這些富貴榮華的同時,心裡也跟明鏡似的,知道這一切都是拜石志堅所賜。
所以他對石志堅那更是忠心耿耿,不敢有絲毫違背。
撞球室老闆認識大聲雄。
自從大聲雄開始走高雅路線以後,就是這家撞球室常客。
平時大聲雄在這裡打球,會受到貴賓級待遇,還會被安排酒水飲料果盤什麼的,總之服務周到。
所以當撞球室的電話響起,有人要找大聲雄時,撞球室老闆親自抱了電話過來,遞給正準備戳第二桿的大聲雄。
大聲雄很不高興老闆打斷自己打球的雅興,丟下球桿,接過電話沒好氣說:「喂,邊個找我?」
電話那頭刀疤強喜出望外,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去大聲雄平時喜歡去的地方,沒想到在這裡打通。
當即,刀疤強自報家門。
當大聲雄聽說刀疤強是番薯昌手下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對於番薯昌,大聲雄最近是很有意見的,覺得番薯昌做事有些過分,還喜歡踩過界。
不過看在番薯昌以前跟自己時間久份上,大聲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沒想到今晚還是有事情發生了。
當大聲雄聽說有人敢找番薯昌麻煩,並且讓番薯昌等一干洪興仔滾出沙灘時,大聲雄本來還覺得番薯昌做的有些過分,不該收那麼多保護費,把沙灘廣場搞得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