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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多少……」石志堅盯著徐三少慢悠悠說道,「大概千萬!」
「噗!」徐三少一口茶噴出,瞪大眼望著石志堅,錯愕之後,深吸了一口冷氣:「我有無聽錯?一千萬?」
石志堅點點頭:「一千萬隻是我預期目標,如果操作順利……能夠上億!」
徐三少激動起來,瞪大眼:「阿堅,你不是在晃點我吧?這種好事兒你要便宜我大哥?」
「我晃點你做乜?大家是好兄弟,心照不宣啦!」石志堅笑了笑,「何況你大哥雖然執掌徐氏航運,可那家公司畢竟你也有份,我幫他就是在幫你!你也知的,有錢大家一起賺,同煲同撈,這可是我做事原則!」
徐三少沉默的望著石志堅十幾秒之後,把茶盅舉起來朝石志堅面前的茶盅輕碰一下,隨後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幾時要我幫你搭橋?」
「搭橋談不上,我們也早就認識——你就話他我做局請他食飯!」石志堅端起茶盅喝光了杯中殘茶,「至於他來是不來,那就看我們的緣分了!」
徐三少站起身雙手叉腰,霸氣側漏:「價值一億的緣分,他要是敢不來,不要說我不答應,就算我死去老豆也不答應!」
……
「啪嗒!」
徐氏航運公司,作為公司老闆的徐家大少爺徐世文掛斷電話,然後背著手,皺著眉頭。
作為他妻舅的曾文舉站在一旁,手捻鼠須嘴裡說道:「三少約你和那石志堅食飯,其中一定有詐!大少,你不得不防啊?!」
旁邊,徐世文的私人秘書魏查理輕蔑地瞥了曾文舉一眼,用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大少,既然三少說姓石的要和你做生意,我建議你不妨過去看看先!」
「萬一是陰謀呢?」曾文舉很不爽這個假洋鬼子拆自己台。
在航運公司,曾文舉和魏查理兩人就是死對頭。
曾文舉是私塾出身,善於打算盤,一派老舊作風,仗著他是徐大少妻舅身份在公司耀武揚威。
在曾文舉看來,他就是古代戲詞中唱的那種「國舅爺」,屬於皇親國戚。
魏查理則是英國倫敦留學回來的精英人才,不但是徐世文的私人秘書,還是私人律師,徐世文事無巨細都喜歡徵求他的意見。
在魏查理看來,他就是徐世文身邊的左膀右臂,位高權重,平時沒幾個人能被他放在眼裡。
「吶,大少爺,你可不要說我沒提醒你,你三弟和那個石志堅走得很近,石志堅為人又奸詐無比,連利兆天那樣的大佬都在他手下吃了虧,現在蹲在監獄食皇家飯!萬一他耍什麼花招聯手三少爺給你設個圈套,到時候你一不留神,吧唧!掉進去!那可就慘了!」
魏查理嗤之以鼻:「曾管事,你這樣說就錯了!怎麼說三少和大少也是親兄弟,那姓石的是外人,哪有兄弟聯手外人來構陷大佬的?」
曾文舉怒道:「我錯你老母!你在外麵食幾多墨水,哪裡知道我們這邊傳統?知不知乜叫『玄武門之變』?懂不懂乜叫『陳橋兵變,黃袍加身』?香港好危險的,你還是回倫敦食你的熱狗吧!」
「吶,我同你講道理,你可不要人身攻擊!」
「攻擊你怎麼了?咬我呀!」
「好了!你們一人少說一句!」徐世文用手捏了捏眉心坐在椅子上,順手拿起一支三五煙咬在嘴上,一邊打著火點菸,一邊說道:「那石志堅現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既然話我做生意,那就去看看咯!老三再對我不爽,也不至於陰我!」
曾文舉翻白眼,他最擅長的就是挑撥離間,只有這樣他才能從中撈到好處。
可是隨著徐老佛爺去世,徐氏三兄弟分家,他們兄弟的感情卻不降反升,這讓作為徐大少妻舅的曾文舉是很不解。難道距離產生美也適用於兄弟情?我頂你個肺!
……
晚上七點鐘。
彌頓道,香榭餐廳貴賓廳。
胡俊才很興奮!
他萬萬沒想到石志堅這次談判會把他帶上。
胡俊才夾著黑色公文包,用手拉了拉俏皮的小領結,又用手把打了髮蠟的中分頭往後使勁兒抹了抹,然後拿眼看向站在旁邊鼻孔朝天的老對手梁有才。
梁有才今晚也被石志堅叫過來幫忙,他也夾著一隻和胡俊才一模一樣的黑色公文包,也穿著西裝,不過沒有打領結而是打了一條金色領帶,顯得很扎眼。
梁有才挺著肚子,有些想不通,按道理來講這個胡俊才可是撲街鹹魚,曾經背叛過石先生,石先生不把他踩到泥里已算手下留情,怎麼現在又開始復用?
很快梁有才就記起來,好像胡俊才這傢伙最近和石先生的老姐石玉鳳走得很近,搞什麼蔬菜運輸生意,把新界的蔬菜賣給那些英國大兵賺他們的錢,難不成是石玉鳳吹了什麼風?
就在梁有才胡思亂想的時候,胡俊才用手臂碰了碰他,齜著大牙道:「喂,阿才,我們講和,得不得?」
梁有才瞪他一眼:「為乜要同我講和?以前你不是很鍾意與我作對?」
「那是以前啦!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你我現在都在幫石先生做事,以後更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總這樣大眼瞪小眼你恨我我恨你,很尷尬的!」
梁有才摸摸下巴,揚起鼻孔:「我不覺得啊,你很尷尬,我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