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鬍鬚勇右腳從麻袋上放下來,緩緩直起身子,雙眼豺狼般與大聲雄對視,忽地噗嗤一笑:「哇,我突然好怕怕呀,為甚麼?因為你們那邊竟然有三個雙花紅棍!好多紅棍哦,你捅一下,他插一下,就算資格最老的廟街姣婆,還有站街雞也頂不住!」
「哈哈哈!」鬍鬚勇身後那幫和記兄弟全都笑了起來。
「所以紅棍那麼多有咩用?不頂用的,對付女人還行,對付我們和記兄弟,只能是牙籤咯!」鬍鬚勇眼露蔑視。
「撲街,你說什麼?」大聲雄大怒。
沒等大聲雄等人動手,鬍鬚勇猛地後退一步,指著大聲雄眾人道:「吶,你們先不要動手!我鬍鬚勇今天是來和你們講理的!你們也都知道的,這次灣仔碼頭要搞競投,我們和記已經交了保證金,五十萬!」
鬍鬚勇伸出一個巴掌在眾人面前晃了晃,「你們呢,要是想保住碼頭,先別想著開打,也拿五十萬出來!」
大聲雄,陳金龍還有陳金虎等人面面相覷,身後一大幫兄弟更是沒了士氣。
……
原來之前徐氏集團旗下的船務公司已經通知洪義海大佬張九鼎,說徐大少爺要搞競投招標,洪義海若是還想保住碼頭就必須先拿出五十萬港幣做競投押金。
鼎爺是什麼人?
老了,早沒了當年豪氣。
尤其一次性拿出來五十萬,更讓他肉疼,雖然是押金,但萬一打了水漂那可怎麼辦?
那可是他的棺材本!
鼎爺不願意出錢保住碼頭,吝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灣仔碼頭現在的利潤不高。
以前洪義海守著碼頭每年還能賺個七八十萬,現在碼頭越建越多,除去洪義海弟兄們的薪水開支,鼎爺每年幾乎撈不到什麼錢。
相反,和記對灣仔碼頭卻虎視眈眈,原因和記根本沒打算賺賣苦力的乾淨錢,而是要藉助碼頭在暗地裡做走私生意,走私汽車,走私家電,利潤超高。
就這樣,鼎爺對灣仔碼頭抱著可有可無態度,不顧洪義海三千兄弟死活,不願意掏出一分錢來守住碼頭,面對徐氏公司的競投裝聾作啞。
對面和記方面卻又出錢又出力,對著大聲雄等人步步緊逼,對灣仔碼頭那更是勢在必得。
此時,大聲雄,陳金龍和陳金虎等人為難到了極點。
他們大部分人出身洪義海,一家老小全靠碼頭吃飯。
如果丟了碼頭,就等於丟了飯碗,到時候一家老小怕是要餓死街頭。
這還不算,如果這次洪義海真的丟了碼頭,以後他們社團在整個香江就會更被人看不起,作為洪義海人,將會一輩子抬不起頭!
可以說,大聲雄他們不怕開打!
洪義海從成立以來,就沒一個拍死的!
問題是人家不打,偏偏要拿錢砸!
五十萬!
鼎爺不出手,他們洪義海有個毛!
即使大聲雄等人把褲子當了,也湊不出五十萬!
……
不管了,先把碼頭守住再說!
大聲雄咬咬牙,怒目一瞪,指著鬍鬚勇道:「你講完沒有?剛才那些話都是你自己說的,鬼才信!」
「是啊,什麼五十萬?我看你是在胡說八道!」陳金虎也咋咋呼呼。
「不忍了,有種就打!讓我們手底下見真章!」陳金龍板著臉,目露凶光。
鬍鬚勇摳摳手指,彈了彈,笑了:「你們這幫大老粗,真以為我長著絡腮鬍子就跟你們一樣傻?我現在是講道理的人!」說完拍拍手,「來啊,爛命坤,貓屎強,去請徐大少爺的秘書上來,讓他為大家講幾句!」
隨著說話聲,只見鬍鬚勇身後眾人自動讓開一條甬道,一名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模樣斯斯文文的男子在兩名大漢簇擁下走了上來。
男子掃了一眼眾人,眼神露出一絲厭惡,用手扶了扶鼻樑上架著的眼鏡,又掏出手帕捂著鼻子,對鬍鬚勇說:「這裡怎麼這麼臭?好髒的!」
鬍鬚勇剛才在眾人面前耀武揚威,見了金絲眼鏡卻一臉諂媚,點頭哈腰道:「不好意思,魏秘書,這裡本來就很髒的!這幫洪義海的人都不喜歡乾淨,也不洗澡!你放心,以後要是我接管了碼頭,我保證把這裡打掃的乾乾淨淨!」
金絲眼鏡這才哼了一聲,眼神不屑地看向大聲雄眾人,放下捂著鼻子的手帕,說道:「我叫魏查理,是徐世建先生的私人秘書,我今晚來這裡是要通知你們,距離灣仔碼頭競投還有——」
魏查理低頭,擼開左手袖口,看了看手腕上戴著的純金勞力士手錶,抬頭道:「具體還有半個小時!也就是說,你們現在只有三十分鐘籌錢,如果籌不夠五十萬,就等於自動放棄灣仔碼頭!」
「什麼?還有半個小時?」
「五十萬,怎麼湊啊?」
「這下完了,碼頭要丟了!」
大聲雄眾人如喪考妣,丟了碼頭,他們就等於丟了飯碗,上千人,拿什麼吃喝?!
鬍鬚勇這下得意了,大聲諷刺洪義海眾人:「你們洪義海不是號稱有三千鐵甲兵嗎?那就湊錢啊,每人只需湊足10元,就是3萬塊!每人湊足100元,那就是30萬!再咬咬牙,再湊一湊,50萬說不定就到手了!」
面對鬍鬚勇的譏諷嘲笑,大聲雄,陳金龍等人無能為力,這次洪義海顏面算是被人踩在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