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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樣的話,自己信嗎?」霍大佬把遞到唇邊的茶盞稍稍移開,望向兒子。
霍大少咽口吐沫:「我當然信!阿堅一世好命,能夠從石硤尾窮仔打拼成香港赫赫有名的青年大亨,他又怎麼會出意外?」
霍大佬渾濁的眼珠發出亮光,逼視著兒子:「你不要再自己騙自己!鯊魚島那幫人和傅氏是有聯繫的,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霍大少噌地站起來:「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講?」
「你不用衝動!我們霍家以前也是跑船的,鯊魚島海盜,我最是清楚!」
霍大少不說話了,只是死死望著霍大佬。
就在這時——
叮鈴鈴!
電話響了。
這麼晚了,誰會打電話過來?
霍大少心中泛起一種不妙預感。
霍大佬對他講:「怎麼不接電話?」
霍大少這才走過去,拿起了響著的電話。
霍大佬有意無意抬頭瞄了一下書房裡的座鐘,已經就快十一點鐘。
啪!
電話掛斷。
霍大少背著霍大佬,身子在顫抖。
霍大佬嘆息一聲:「講出來,會好一些!」
「阿堅他……他!」霍大少再也忍不住,「他被撕票了!」
說完,霍大少猛地轉身,眼神兇狠:「邊個害了阿堅,我霍振庭要讓他償命!」
霍大佬看向對面臉色略顯猙獰的兒子,吐出兩字:「很好!」
……
「這幾天你也不出去玩了?夜總會那些鶯鶯燕燕豈不寂寞?」
外面雷雨交加,徐世勛徐三少的妻子簡小姐赤著雙腳,慵懶的披著毛毯縮在沙發上,縮在港島堅尼地道一棟聯排別墅的地下放映室里,眼睛盯著銀幕上正播放的電影,雖然話語帶著埋怨,但是語氣間卻沒什麼怒氣,更像是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雖然簡小姐出身馬來西亞簡氏家族,也算是大家族,但是簡家的大,更體現在名望與地位,對錢財而言並不是過分看重,生活偏西化,講究生活的舒服就可以,並不會一昧追求物質享受,這種自家地下室改造成豪華放映廳和藏片室的誇張娛樂工程,就是簡小姐的功勞。
對於徐三少來說,他更喜歡在外面撒歡,而不是安安靜靜待在家裡。
「晉亨呢,睡了沒有?」徐三少答非所問。
徐晉亨是三少最寶貝的兒子,平時總跟簡小姐待在國外,很少回來,不過每次回來都會纏著徐三少。
簡小姐瞥了他一眼,用牙籤插了一顆紅提子遞給徐三少。
徐三少接過去卻沒有吃,似乎滿懷心事。
「早睡了!非要惦記著看動畫片,我哄他講生日給他買美國玩具,他這才聽話睡去。」簡小姐說道。
徐三少聞言,沒什麼反應。
「怎麼了?這兩天總見你發呆。」簡小姐問道。
關於石志堅被海盜綁架的事情,徐三少並沒有告訴妻子,所以簡小姐也根本不知道此時徐三少心中有多著急。
徐三少驚醒,把牙籤插著的紅提子放進嘴裡吃了起來道:「沒事兒,你不用操心。」
簡小姐眼神閃現一絲不滿,伸手從茶几上拿起女式香菸點了一支,隨後就眼睛看向銀幕上的電影,不再出聲。
徐三少感受到了妻子的情緒變化,忙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兒,我是怕你擔心。」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會擔心?」簡小姐頭也不回,目光注視屏幕,語氣卻冷冰冰的。
「那個,是關於阿堅的,你也知道他是我好兄弟,這件事兒發生的太突然了!」徐三少不得不解釋道。
簡小姐一聽是關於石志堅的,不免好奇起來。
石志堅和徐三少關係超級要好,簡小姐也是知道的,甚至在兩人講笑的時候,簡小姐還會打趣徐三少怎麼不去和石志堅一起過!乾脆他做女,石志堅做男,湊活在一起過日子得了!
「他發生了乜事?」
「這個……」徐三少猶豫了一下,「我講給你聽,你可千萬不要傳出去,這事關係阿堅生死!」
見丈夫說得這麼鄭重其事,簡小姐不免被勾起了好奇心,「好,我答應你,你講給我聽,我絕對守口如瓶!」
徐三少見妻子發誓保證,猶豫再三,這才把石志堅去韓國遊玩,然後回來的時候在海上遭遇海盜綁架的事情講了一遍。
簡小姐聽完直接捂著嘴,瞪大眼睛,感覺徐三少講的這些完全是故事,就像現在銀幕上正在播放的《基督山伯爵》一樣!
「吶,事情就是這樣!今晚就是繳納贖金的時刻,我正在等待那邊電話!」徐三少講完,只覺心中堵得慌,從沙發上站起來吁了一口氣。
簡小姐也起身,見丈夫如此心焦模樣,忍不住心痛,就把咬著的香菸塞到徐三少嘴裡勸慰道:「放心啦,你也有講阿堅福大命大,這次定能化險為夷!」
「你說的對!我不該這麼擔心的!阿堅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那幫海盜不就是求財嘛,一千萬拿到手一定會放了阿堅!」徐三少吐了口煙霧,扭頭朝妻子擠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簡小姐看著銀幕上正播放的《基督山伯爵》,男主恰好從海島監獄逃出生天,便道:「所以你就安心啦!不要想太多。」
徐三少笑笑,轉身摟著妻子肩膀:「講真,阿堅那人很不錯的!講義氣,還很夠朋友!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間是乜關係!沒有他,就沒有我今天!當年阿爸沒有去世的時候就經常誇他,贊我交了一個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