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7頁

　　  顏雄吞了一口唾沫，實在有些佩服石志堅定力，換做自己，早蹦躂起來。

　　  「講真，你眼光好犀利的，這個劉鑒雄確實是個人才！當初你來拉斯維加斯拉攏他，我和雷洛他們還腹誹你……」

　　  下面那句話卻沒敢說出來。

　　  「腹誹我什麼？」石志堅抬起頭，瞥了顏雄一眼。

　　  顏雄這才壯著膽子：「說你好了傷疤忘了痛——劉鑒雄是出了名的二五仔，後腦勺天生有反骨，背叛你好多次，你還信任他？」

　　  石志堅笑了，放下手中書籍，卻是法國作家雨果的《悲慘世界》。

　　  「顏雄讀不讀《三國》？」

　　  「呃？當然讀了！」顏雄說，「我還很鍾意聽評書。」

　　  「《三國》魏延你怎麼看？」

　　  「是個反骨仔，諸葛亮對他那麼好，他卻……呃，你的意思劉鑒雄就是魏延？」

　　  石志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習慣性地摸出一支煙，卻想了想要戒掉，就在手中搓揉：「魏延是個人才，蜀中最後一員大將，在諸葛亮去世以後連姜維都很難壓制他。劉鑒雄也一樣，在香港時候就鋒芒畢露，同我一起打下若大江山。如果沒有我的話，他定會成為一代梟雄！可惜，他的光芒不被我搶光，只能淪為陪襯！這是他不服氣的一點，也是背叛我的原因！講真，我不怪他，換做是誰，如果才氣縱橫卻總被人壓一頭，都會反抗的！」  

　　  顏雄默默地聽著，結合劉鑒雄在香港那邊表現，的確如此。從一個快要破產電扇廠的少東家，到食品大王，地產大亨，金融大亨，這個劉鑒雄一路走來跟開了掛一樣。

　　  石志堅如果沒有橫空出世，彗星般崛起香江，那麼劉鑒雄定是青年才俊第一人！

　　  可惜，一山難容二虎，何況劉鑒雄心高氣傲，背叛石志堅遲早的事兒。

　　  「我不怪他，他卻恨我，到現在還恨！他不講，我看得出來。」石志堅淡淡道。

　　  顏雄急了：「既然他還恨你，你又為何要重用他？這豈不是……養虎為患？」

　　  石志堅把香菸咬在嘴角，忍著不去點著：「養虎為患？最起碼他是一頭老虎，而不是羊牯！老虎是要吃人的，羊牯卻是被人吃！你也知道的，這家基金公司同我的龍騰基金不一樣，是以圈快錢為主，說白了就是鱷魚潭，屠宰場！很多事情我是不方便出手的，而那些鬼佬也都靠不住！我身邊除了你，洛哥他們又不懂金融，唯一能用的就是劉鑒雄！」

　　  頓了頓石志堅又道：「劉鑒雄在我手中吃了幾次敗仗，就算後有反骨也要忌憚我七分，除非有一天我不在了，他才敢造反……」

　　  「哦，我明白了！」顏雄恍然大悟，「您老就是諸葛亮，他劉鑒雄就是魏延，只要有你在一天，他就不敢造反！現在你表面給他機會，實則是在利用他，對不對？」  

　　  石志堅笑了：「別人叫我奸人堅，你也這樣想？」

　　  「咳咳，不是呀，我……」

　　  「不用解釋，我明白你意思。其實——」石志堅遲疑了一下，「這次我是真的很想給他一個機會！」

　　  ……

　　  「阿雄，犀利呀，一出手就是兩個億！」葉漢在自己家中宴請了劉鑒雄。

　　  「現在整個拉斯維加斯都傳開了，你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葉漢舉起白酒，「來，我們干一杯。」

　　  劉鑒雄舉杯共飲。

　　  葉漢放下杯子道：「連契科夫，拉美二世，還有格里高利，以及阿爾德森等人在你面前吃癟，你這個基金總裁夠威風的！」

　　  「這些都是石先生抬愛，給我機會！」

　　  「呵呵，這裡又沒有外人，何必講這些客套的！」葉漢搖搖頭，「你我也不是外人，講句真心話，你對石志堅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

　　  「怎麼，還防範著我？」葉漢假裝生氣。

　　  劉鑒雄哈哈一笑，霸氣側漏：「好，我同你講真心話！」說著拿起酒壺先給葉漢倒了一杯，又給自己斟滿，「石志堅這次無非是想要利用我，什麼義氣都是假惺惺！既然他演戲，我也就演戲咯！」  

　　  葉漢笑了笑，拿起筷子夾了一粒花生米丟進嘴巴，嘎嘣嚼著：「你不怕他知道？」

　　  「怕什麼？現在他無人可用，那些鬼佬又都靠不住，他需要我幫助！」劉鑒雄濃眉一挑，「講白了，現在是他在求我，不是在搭救我！」

　　  「呵呵，說得好！」葉漢端起酒杯抿一口，抬眼道：「那你以後準備怎麼做？」

　　  劉鑒雄拿起筷子扒拉了一下黃瓜片，夾起一片卻沒吃，丟進碗內：「等待機會！先做好本分！」

　　  「你認命了？」

　　  「不認命不行！」劉鑒雄皺眉道，「那石志堅太厲害了，有他在，我只會輸！」

　　  「哈哈，的確！不要說你，我也對他忌憚的狠！哎，既生瑜何生亮？」

　　  劉鑒雄再次認同。

　　  這時葉漢突然起身，「唔好意思，請稍坐片刻！」

　　  「呃，你要去做什麼？」

　　  「打個電話先！」

　　  「打電話？做什麼？」

　　  「當然是把你剛才講的話告訴他咯！」

　　  「告訴邊個？」劉鑒雄詫異。  

　　  「你說呢？」葉漢反問。

　　  劉鑒雄忽然有一種不好預感，擠出笑臉：「葉師傅，我同你可是好朋友，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玩笑的確開不得，不過你的真心話他很樂意聽！」葉漢邁步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