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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原來你認識顏探長?」傅永孝明知故問。
利雪炫美眸閃爍一下,「你說呢?在香港哪有人不認識四大探長的?」
「哦,原來這樣啊!」傅永孝笑眯眯看向顏雄,「看起來利小姐對你的印象還不錯!」
顏雄模樣有些忐忑地看了傅永孝一眼,別人不知道顏雄可是清楚的很,當年他之所以能夠當上華探長,就是靠傅家的幫助!
準確地說,在五十年代的時候,傅家當時正如日中天,為了擴張在香港勢力,家族掌門人傅老容就花錢捧人執掌香港警界,首先捧起的人就是大探長姚木,然後是劉福,在劉福之後就是顏雄!
不過那時候傅家勢力已經在慢慢消退,所以捧顏雄的時候沒能像捧姚木和劉福那般盡力,只是幫他坐上華探長位子,與另外三位雷洛,韓森和藍剛平起平坐!
當顏雄當上華探長之後,還沒開始幫傅家辦事兒,傅家就因為「樹大招風」被迫將勢力從香江遷移回澳門。
就此,顏雄白白得了便宜,日後更是靠著自己精明能幹成為四大探長最強!
只是可惜,雷洛這傢伙運氣好,後來者居上,最後反倒跑到了他前面,當上了總華探長!
顏雄對此憤憤不平,卻又不能不服輸!再後來雷洛從總華探長升遷成為總督察,顏雄三人總算十年媳婦熬成婆,當上了總華探長,三人分別執掌港島,九龍和新界。
這時候的顏雄歲數大了,眼看壓倒雷洛無望,也就開始漸漸認命。並且對石志堅和雷洛兩人開始服軟!
打不過就認慫!
這也是一種生存之道。
顏雄把這一道理貫徹的很徹底。
按照目前這樣他起碼能平安無事退休到老!
可偏偏命運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就在顏雄認命的時候,曾經幫助過他,扶植他當上華探長的傅家找上門來!
傅永孝話他知,「報答傅家的時候到了!」
……
「傅少,你就別逗我了!我按照您的吩咐過來了,你有乜話要交代?」顏雄雖然有些懼怕傅家,但他畢竟脫離傅氏多年!他又身居高位多年,現在誰見他不得尊稱一聲「顏爺」!再加上眼前這個傅少怎麼看都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顏雄當即就有些心存輕視。
傅永孝稍微一怔,忽地哈哈大笑,伸手攬住顏雄的肩膀,把顏雄按到自己身旁的位置上,「顏爺,顏大探長是嗎?唔好意思,是我沒搞清楚狀況!初來乍到就敢吩咐你做事!我真是蠢啊,沒考慮到顏探長你在香港今時今日地位,還以為你是我們傅家用錢捧出來的奴才!」
聽到「奴才」兩字,顏雄眼皮子跳了跳,表情很不樂意。
「你看,我又講錯話!」傅永孝站在顏雄身後,雙手壓著他肩膀,「顏探長你怎麼會是奴才呢?在香江你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赫赫有名的警界梟雄!」
顏雄鼻子微微哼了一聲,似乎對傅永孝的這句話還稍顯認同。
「不過怎麼辦好呢?」傅永孝俯身在顏雄耳邊低聲說道:「當年你為了上位,可是和我們傅家老祖宗簽訂了賣身契!上面白紙黑字寫著你這輩子活是我們傅家的人,死是我們傅家的鬼!哇,我看了好感動的!感覺顏探長你比那些貞潔烈女還要貞潔!」
刷地一下!
顏雄的老臉瞬時變得蒼白!
事實上在那個時代,在那個特殊時期,很多人為了上位都會這樣做!不但為金主寫下一輩子效忠的賣身契,有的甚至直接自稱是某某門下一走狗,把姿態擺放的比狗還低!
顏雄那時也是被逼無奈。
顏雄一直感覺自己生不逢時。
港島淪陷時候他參加警隊做了偵緝隊員。還好那時候他沒做什麼出格缺德的事兒,等到香港重光之後,他第一時間把自己搜刮的所有錢財孝敬給了接管警局的鬼佬上司。
那位鬼佬上司收了錢,這才沒找他麻煩,只是把他偵緝隊調往軍警處工作。
也就是這時,顏雄遇到了人生第一個貴人,從澳門來香港做生意的傅氏掌門人傅老容。
那時候的傅家在港澳兩地聲名顯赫,像顏雄這樣身份地位的小警員根本就沒辦法認識對方。
可命運偏偏給了他機會,一九四五年傅老容在普濟禪院遇到劫匪綁票,此案轟動港澳兩地,顏雄恰逢其會參與其中並且在拯救傅老容的行動中立下功勞,讓傅老容對他印象深刻。
再後來,傅老容直接出錢捧顏雄上位,把顏雄一個有著日占期間黑歷史的警察硬生生調進了偵緝隊,從便衣探員做起,52年,又幫顏雄升為探目,到了55年,直接從探目成為探長。
那時,顏雄為了表達對傅氏的忠心不二,就親自咬破手指用血書寫下了賣身契,表示要一輩子效忠傅氏,絕無二心!如果有二心的話就天打雷劈!
傅氏對顏雄的表現很滿意,認為他是個可造之材!
自此,顏雄滿心以為自己只要靠住傅氏這座大靠山,一定飛黃騰達,可是偏偏命運捉弄,傅氏因為在香港擴張太猛,受到英資資本還有本土華資雙重攻擊,最後不得不退守澳門本土!
顏雄失去了傅氏這個大金主輔助,只能靠自己溜須拍馬本領,伺候那些鬼佬上司這才坐穩探長位子。
想起那段日子的艱辛,顏雄就忍不住兩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