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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嘆完畢,百里渠這才像是想起什麼,側臉問那人道:「是誰讓你把這匹馬送過來的?」
那人指了指看台上,說道:「是那位先生,他說他姓石!又對我講,讓爵士大人儘管收下這匹馬,權當交流,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
百里渠朝著遠處看台瞄了一眼,笑道:「這位石先生倒是有心了!這樣,你傳我的話,今晚我在家中宴請他,請他務必賞臉!」
「是,爵士大人!」那人躬身退下。
賽馬場看台處,一襲白衣的石志堅透過望遠鏡把百里渠會見陳志超和顏雄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也把自己送馬過去被收下看得真切。
石志堅收起觀望的望遠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對身邊候著的保鏢陳輝敏說道:「準備一下,今晚我要去爵士家赴宴!」
「是!石先生!」陳輝敏鞠躬,對石志堅畢恭畢敬。
……
「百里渠爵士,晚上好!感謝您的邀請!」石志堅穿著白色西裝,打著領帶,戴著一頂白色禮帽,顯得儒雅斯文,他主動朝百里渠伸出手,謙遜的開口問候。
百里渠沒有立馬同石志堅握手,而是用碧綠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在香江充滿傳說的年輕人,打量完畢這才伸手與石志堅輕輕握手,嘴上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沒想到石先生比傳說中的還要年輕!」
石志堅微微一笑,謙虛道:「在爵士大人面前我可不敢自稱石先生,你還是喚我石志堅,或者阿堅好了。」
百里渠拄著手杖,下巴微揚,做出一副自傲姿態:「你們中國有句俗話叫做有志不在年高,我稱你做石先生也沒什麼不可以!這樣,如果不嫌怠慢,這邊請,我為你準備了晚餐!」
「叨擾了!」石志堅客氣道。
在外人看來,百里渠和石志堅兩人猶如一對「忘年交」,即將共進晚餐。
只有知道內幕的人才知道,兩人這是在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暗戰」。
百里渠居住的別墅是香港很常見的那種西式洋樓,有專門待客的西餐廳,百里渠就把晚宴設在了這西餐廳內。
噴泉細細,泉水叮咚。
整個西餐廳雖然不大,卻充滿了詩情畫意。
百里渠邀請石志堅在餐桌旁坐下。
石志堅摘下帽子遞給旁邊傭人。
百里渠也把手杖交給傭人。
旁邊一名小提琴手開始演奏音樂,百里渠仔細地整理了一下領結,這才抬頭對石志堅說道:「今天多謝石先生那匹頭馬——需要幾多錢,我待會兒寫支票給你!」
「爵士大人講笑了。那匹馬是我送你,大家講心,不講錢啦!」石志堅反倒用手鬆了松領帶。
「那怎行?君子不奪人所愛!」百里渠道,「另外,無功不受祿!」
「如果爵士大人願意交我這個朋友,那麼不要說一匹馬,就算是十匹,我也送的出手!」
「呵呵,果然,人人講石先生綽號石財神,出手端的大方!」百里渠拿起餐叉對著玻璃杯敲了一下,發出叮得一聲。
隨即穿著白色廚師袍,戴著白色高帽的大廚和戴著白色手套的侍應生魚貫而入,手裡托著銀色金屬託盤開始陸續上菜。
旁邊,一名女侍應生姿態優雅地幫百里渠和石志堅各倒了一杯開胃酒。
石志堅舉起酒杯朝百里渠道:「多謝款待,爵士大人!」
百里渠也舉起酒杯:「不客氣!應該的!石先生你可是貴客,能夠來我這裡做客,也是難得!」
「乾杯!」
「請!」
兩人碰杯輕輕一飲。
此刻酒菜齊全,氣氛溫和,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殺機。
兩人邊吃邊談。
一開始講的都是關於賽馬事宜,就像兩個老友在交流賽馬心得。
石志堅講那匹頭馬是他特意從歐洲高價買來,擁有汗血寶馬血統,又講自己不怎麼懂馬,這匹馬要是在自己手裡就等於明珠蒙塵,還是交給百里渠這樣的愛馬之人,才是相得益彰。
百里渠用刀叉分割著牛排聽著石志堅講述這匹汗血寶馬歷史,聽到認真處,還時不時點頭。
「總之,這匹寶馬的血統極其珍貴,也只有像爵士大人您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擁有!」石志堅放下刀叉,拿起餐布蘸了蘸嘴角,對百里渠說道。
百里渠聞言笑了笑,也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沾染了牛排血漬的嘴角:「講真,石先生!倘若我收了你這匹寶馬,是不是要放過那頭老虎?」
面對百里渠爵士的單刀直入,石志堅絲毫不慌,端起酒杯飲口酒潤潤喉嚨,雙眼平視百里渠碧綠眼睛:「有所得就要有所失!很公平,不是嗎?」
「可問題是,我雖鍾意寶馬馳騁,卻更喜歡殺虎屠龍!」百里渠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知道我做什麼的!司法對於我來說,就是一把屠龍利劍!我要剷除毒瘤,沒人能阻止我!」
石志堅聳聳肩:「這個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談判的,沒必要搞得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你們有那個實力嗎?」百里渠把聲音放低,語氣輕蔑。
在他看來,不管是大老虎雷洛,還是雷洛這個好兄弟石志堅,都是他百里渠剷除的對象!
雷洛再凶,還不是被他一招下放黃竹坑去當校長?給那些學警講課?
石志堅再有錢又怎樣?只不過是個華商!在這片屬於他們大英帝國治理的土地上,他百里渠擁有最強大的司法權力!捏死這樣的華商,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