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胤禟愈看西溶愈是順眼,暗地裡一個勁兒地勸胤禩對西溶展開攻勢,到時候不但抱得美人歸,還增添了一大助力。胤禩卻總是淡淡笑著,不置可否,對待西溶的態度十分曖昧。
這種曖昧與溫柔蠱惑了西溶。她但以為古人保守,不敢明確表達感情,殊不知無論古今,曖昧都是因為不夠喜歡,甚至別有目的。
一個冷麵四貝勒,一個溫柔八貝勒,西溶難以取捨。也不是沒想過痛痛快快做個決定,可她著實糾結,難以決斷。
等到巡幸塞外的皇上和太后等人即將抵達京城時,已是康熙三十七年的十月。今年的十月比往常要冷上許多,宮人們早早圍了龍華,披了斗篷,換上了厚馬甲。
十四來找勇者來的極勤。等到德妃隨皇帝回來後,他就又找不著機會了,能不來的勤麼?
這一日,他從上書房下了學,腳步匆匆,便要出去。一到門口,便恍然怔住。
方才十月,竟已天降大雪。雪花如若鵝毛般鋪天蓋地地飄落,樓台亭閣俱被白色籠住,瓊花玉樹,寒氣襲人。
太監小魚子手腳利落地給十四系上斗篷,戴上氈帽,隨即試探著問道:「爺這是去……去格格那兒?」
十四唔了一聲,心頭莫名地有些悵然。他埋頭走著,復又想起小時候,那時不講究什麼男女大防,他對坤貞也沒什麼格外的想法,幾個小傢伙一下雪就跑出來打雪仗,直到頭髮和衣服全都濕透也不曾停下,最後被宮人死拉活拽回去,便連夜裡做夢都還在打。
那時候坤貞還是個醜丫頭,打雪仗時戰鬥力驚人,仿佛真的是在作戰一般認真。她教他如何暗中埋伏,如何隱蔽身形,如何穩准狠地攻擊……如今學了兵法之道,再回想起當時場景,著實佩服坤貞。
這般想著,十四再抬頭,已走到了坤貞住處的門口。
遙遙地,自屋子中傳出一陣斷斷續續的琴聲,難聽得令人煩躁。
十四彎了彎唇。舒宜爾哈已開始教授勇者琴棋之道,棋倒還好,勇者上手很快,可缺乏文藝細胞的外星人對於撫琴之法就完全摸不到頭腦了。
果然,十四垮了門檻,掀簾入屋,便見勇者正面色僵硬地撫琴。她跟和人干架似的,袖管高高挽起,周身縈繞著一股肅殺之氣。
十四的目光凝在勇者露出的白皙的小臂上,微微頓了頓,隨即調笑道:「時人撫琴,不是推崇虞山派的清微淡遠,便是喜歡廣陵派的淡泊淳古,坤貞倒是厲害,獨創一門風格,著實與眾不同。」
勇者淡淡地看了眼他,心中鬱卒。只是她從不輕言放棄,仍舊認真地撥弄琴弦,魔音斷斷續續地入耳,擾人心神。
十四一樂,上前一步去,借著糾正她的手勢,環住勇者。勇者無甚概念,只是覺得十四的糾正與指導確有效果,對十四曖昧的氣息和若有若無的接觸渾不在意。
「手不能這樣放,要這樣放……」
「輕一點,這裡重一點……」
「來,咱們換一個姿勢……」
「好,很好,很好聽……」
系統大叔要氣cry了!一百五十歲的老蘿莉被低等星球的幼體給猥褻了!還是在他這個監護人的面前!
史萊寶!史萊寶呢?
角落裡一個丸子狀的藍色生物正靠著牆酣睡,面上帶著隱隱的傻笑,可見正身處好夢一場。最可氣的是在他身後豎著一個牌子——「冬眠中,請勿打擾。」
喂!哪裡來的牌子啊?你沒有手怎麼寫的字啊?你一個史萊姆為什麼需要冬眠啊?系統大叔缺了幫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十四握著勇者的小手,嘴唇幾乎快要貼上勇者大人的面頰,氣息輕輕地拂上小勇者的皮膚……
他親眼看著勇者大人活了一百五十多年,所見過的和勇者如此親密的人除了海德利便是眼前這個骯髒的地球幼體。海德利那個種馬且不必說,無論他是否懷有某種齷齪的心思,他都和勇者具有父女之名,如這般的親密接觸都是合情合理合乎法律的,可是十四呢?他有什麼資本?有什麼權利?
勇者對大大滿足的十四和悲憤難當的系統大叔都幾無所察。在十四的殷殷教導下,她漸漸摸著了一點撫琴的門道,心裡微微放鬆。
今年天冷的極快,九月便有濃霧瀰漫,揮散不去,到了十月,竟開始下雪了。接連有將近兩個月不曾見到紅燦燦暖呼呼的太陽,勇者感覺分外疲憊,平日裡均是在強撐精神。
此時心上放鬆,她愈發感覺疲倦。她緩緩起身,去一旁倒水喝,隨即隨意地坐在椅子上。
十四端坐撫琴,面容清正,一曲暗含情絲的《鳳求凰》自指間緩緩流淌。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茶香裊裊,熱氣撲面,勇者困意漸生,竟不知不覺中撐著腮睡了起來。
十四笑望著她,停下手上撫琴的動作。喜嬤嬤和水英有事不在,鶯哥剛剛才出去,不知做些什麼了,四下無人,十四心思悄動。
他緩步上前,走到外星人身前,微微俯□子,細細端詳著她秀美的面容。
她睜著眼時,因那雙直勾勾而沁著冷意的眸子的緣故,顯得有些難以接近。如今她闔目酣睡,氣質倏然柔和了許多。
長睫細密,恍若兩隻黑翼蝴蝶。小鼻秀挺,膚如凝脂,唇不點而朱。這般看來,當真是沒有一絲一毫幼年時的影子了……不,唇都是一樣的薄,斷然不是個會情意深種的人。<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