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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綬微微闔了闔目,隨即笑道:「近來很好,有一天便好好過一天,坤貞不必憂慮。」頓了頓,他復又蹙起眉頭,道:「那日我隨哥哥一同去尋爾淇,他卻是滿面愁容。說是前一段日子過年,你郭羅瑪法心裡高興,便有些貪杯,誰曾想竟因此中風了,至今仍昏迷著,偶爾醒來也是胡言亂語,不知人事。」
這是勇者早就料到的。魏武時日無多,大限已近,但勇者仍想要將那個不想見到的日子拖後,再拖後。
她急道:「上次我走前,還特意囑咐瑪法,教他遵從大夫說的話好好養身子,他竟不聽。我定要去找德姨母,讓她將我送到瑪法府上,我要見瑪法。」
保綬輕輕咳了幾下,隨即道:「烏雅伯伯必會吉人自有天相,坤貞,不必急。」
勇者望著他,道:「你總說別急別急,可有些事情,必須要快些做。夜長夢多,拖到最後,說不定就要出什麼岔子。」
保綬卻搖了搖頭,勾唇道:「不必急,該來的總會來。不是你的,再怎麼努力也不是。」
這廂正說著,保綬的三哥保泰自假山口處出現,喚著保綬,叫他去覲見聖上。保綬衝著勇者微微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勇者收了聖光,調理著自己的情緒,片刻之後,正欲跟著出去,卻忽地被人從後狠狠抱住。那人力氣極大,微微發笑,雙臂緊緊鉗制著勇者的細腰,令外星人完完全全動彈不得。
勇者能感覺自己完全被一股黑暗的氣息包裹住了。她掙扎著遽然回首,正對上太子微笑著的面容。
「在這裡會情郎會的可好?」太子貼近她的耳畔,邊沖她吹著氣邊低聲說道,「還以為正義的勇者大人眼光多高呢,就看上個這樣的病秧子?」
勇者暗自運力,發動聖光攻擊,太子立時被那光芒沖開,直直撞上身後的假山石。他緊皺著眉,撫著後背,嗤了一聲,道:「你不用逞強,我可看的出來,你狀態不佳。雖然我上次被你整的實力大減,可是便是現在的你對上我,也沒有幾分勝算,斗到最後不過是兩敗俱傷罷了,正義的仙女星人,你可要考量清楚。」
勇者睨了他一眼,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卻也清楚德格說的話在理。她起身往外走去,走了一段後,復又回頭看去。
德格倚著假山石,笑望著她,面貌俊朗,周身氣派,一副淑人君子的模樣,眼睛裡卻幽幽地透著冷意,令人不寒而慄。
勇者迅速回首,向著外面走去,直覺的心上十分壓抑。
二月末,春風似剪刀,於無形之中細細剪裁,妝成一樹碧玉,拂面楊柳。
勇者坐在池邊石上,認真描繪著園林春景。這是舒宜爾哈給她布置的作業,前些日子春雨連連,她沒能尋得機會寫生作畫,如今總算天氣放晴,勇者立刻積極地跑出來完成作業。
九陌雲初霽,皇衢柳已新。色淺微含露,絲輕未惹塵。勇者微微收筆,一副雨後春池的景象躍然紙上。她畫技大為精進,所繪的圖畫線條簡潔,構圖明朗,雖稱不上畫的多麼高超,卻恰如其分地將滿園春意表現的淋漓盡致。
待畫幹了後,她興奮而小心地帶著自己的畫去尋舒宜爾哈。
花盆底在地面上擊出歡快的聲響,卻在舒宜爾哈的院子前倏然而止。
勇者捧著自己的新作,愣愣地立在原地,看著守備森嚴的侍衛,不明所以然。
侍候在她身側的鶯哥卻看出了究竟。她微微一想,心下瞭然,執起勇者的手,柔聲道:「今日舒宜爾哈怕是沒辦法看格格的畫了,咱們改日再來,好嗎?」
勇者卻輕輕掙脫了她的手。她在副本里意外得知了舒宜爾哈的秘密,如今看著眼前這面貌嚴肅的御前侍衛,自然聯想到了一些事情。
「我要見老師。」勇者往前走去,不顧阻攔。
有侍衛認出這是那位救駕的格格,不敢得罪,只能俯身笑道:「格格的老師確實有事,還請格格回去罷。」
勇者卻仍是往前闖,幾個侍衛連忙上前去拖,誰知道這位格格看著身量不高,纖弱瘦小,卻竟然比豬還沉,怎麼拖也拖不動。
掙扎了許久,勇者終於還是被制住了。她目無神采地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裡,那副新近繪成的春池圖也不知被扔到了何處,丹青筆墨,盡染塵埃。
青梅墜落,竹馬失散,總角之交到底成不了秦晉之好。
勇者的難受在於,她總覺得這事她可以阻止的,就像在紫禁之巔副本中一樣,她一定可以阻止的,可她偏偏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了。再憶起舒宜爾哈噙著溫柔的笑意,期盼著出宮成婚的模樣,再想起宜恆難過的樣子,勇者心裡仿佛被什麼塞住了一般,死死地堵著,難以宣洩。
系統大叔幾番安慰,卻不怎麼頂用。十三十四的話,也沒什麼成效。
舒宜爾哈終是入了康熙的後宮,德妃知道後,只是搖了搖頭,抿了口茶。她防著舒宜爾哈,到底也是為了她好,只是聖上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攔的厲害了還落不著好。
鐵打的勇者,流水的宮人。她的第二個師傅又不能指導她了。
德妃特意喚來勇者,柔聲問道:「舒宜爾哈都教了你哪些東西了?跟姨母說一說。」
勇者邊回憶邊平聲道:「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均有所涉及。」
德妃眼瞧著勇者興致不高,暗自嘆了口氣,隨即道:「對於女兒家來說,這也足夠了。舒宜爾哈的事,你應當高興才是,能得了聖上的青眼,於她本人,是要享富貴了,於她家裡,那也是大大的好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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