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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子彈破膛而出,直直釘入朱赫的身體。朱赫不住地瘋狂抽搐,傷處血流如注,在身下積了一片鮮紅。她目光空洞,不知在盯著何處,亦不知在想著些什麼。待那總麼滿率人趕來時,來自大末日時代的天命之女已經徹底沒了聲息。
生於二十七世紀末,死於十七世紀末,終年約為負一千歲。做過末日時代的黨魁,曾有滿清國第一才女的美名,也當過白蓮教和天地會的要員,手裡沾染了從古代到未來不知多少人的鮮血,只是終是栽在了外星人的手中。
保綬的手尚還有些顫抖。他面容蒼白,卻仍然強自鎮定,轉過身來,對著門口的一眾亂黨,高聲道:「你們若敢胡為,下場當同此女。」
朱赫活著時,不曾告訴過亂黨這槍的奧秘,更不可能和他們說這槍里只餘下兩顆子彈。亂黨們不明就裡,噤不做聲,任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制下這一男二女。
勇者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持槍的小五爺身上,便偷偷退後,輕輕走到了死不瞑目的朱赫身畔。她將手伸入朱赫懷中,摸索了一陣,終於在系統大叔的提示下找到了自己所要尋找的東西——隨身wifi信號器。
感受著滿格的WIFI信號,勇者愉悅地眯起了雙眼。
另外一邊,爾淇等人發覺小五爺和勇者走失後,立即沿著來路往回走,四處尋找。他們詢問路人時,恰巧遇上了尋找玉錄玳的家奴,這才知道郭絡羅格格也失蹤了。
兩撥人合力尋人,終是在一個小巷子裡得來了些線索。有個暗娼說她也曾勸說過那一男一女和一小孩,只是他們不聽勸,還是跟著隔壁的劉嬸子進了院子。沒過多久,劉嬸子便偷偷摸摸地和劉大伯一塊兒駕車向城南去了,那三個衣著富貴的旗下人卻是沒再出來過。
城南這說法終究還是模糊。爾淇心中急躁,連連自責,卻只能吩咐幾個護院埋伏在劉家附近,只要那夫婦二人一回來,就立刻將他們擒住。
等爾淇他們救肯定是來不及了,勇者、小五爺和玉錄玳已經組成了自救小分隊,開展了自救行動。
正在保綬以一敵多,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自遠處有個人高聲哭喊道:「五爺跑了!五爺丟下咱們跑了!」
這一句話,便使得天地會一眾人心大亂。幫眾本來就對近來五爺和七姐的行事多有怨言,只是天地會內等級森嚴,他們指責上級,必會遭受懲罰。如今聽聞領頭的撇下幫眾溜之大吉,這幫人的怒火被驟然點燃,朱赫遺下的爛攤子終於徹底崩散。
「奶奶個球!我們在這兒為五爺賣命,五爺只當我們是賤命。兄弟們!撂傢伙!咱們不幹了!」其中一人滿腔憤怒,高聲吶喊。
總麼滿面色鐵青,喝道:「誰敢再挑撥,我立時砍了他!咱們是為五爺賣命嗎?咱們是為了洪門!為了反清復明的大義!」
另一人道:「他手裡有那古怪東西,一下便能要人命。咱們不如趁這時間趕快轉移,何必妄送性命?」
眾人聽了,均是默不作聲,面色猶疑,心中皆蠢蠢欲動。
一個漢子揚聲道:「老子不幹了!反清復明的大義常在心中,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沒柴燒!」
有一個,便有幾個,緊跟著便有一片。總麼滿眼瞅著眾人四下奔逃,狼狽地喊了聲「咱們撤」,然後也隨著跑走了。
保綬見狀,絲毫不敢放鬆,又強撐了一會兒,見周圍已經一個人也無,方才放下心來。他重重地咳了數下,皺了皺眉,席地而坐,面上滿是疲倦。
玉錄玳親眼見證勇者的英姿和保綬的勇敢,心中十分觸動。
她其實是早已活過一世的人。前一世活的張揚恣肆,無所顧忌,雖著實快活,可卻也有許多說不出的苦處。偶爾夜闌人靜,她也會想,是否在某些事上甘心低頭會使得境況好些,只是她的驕傲、她的面子,均不許她這樣做。
強撐著活了一世,昂著下巴過了一輩子,她終究還是在光景最慘澹的時候撒手西去。萬萬不曾想到,再一睜眼,她回到了康熙三十五年的年尾。彼時,還有不到一月,她便會與胤禩定婚。
既然還是避不開和胤禩的姻緣,那麼這一次,她會唯謹唯慎,小心行事,多加忍讓,做胤禩的賢妻,再不拖累他分毫。
望著那小黑臉丫頭堅毅的神情,再看看保綬蒼白的面色,玉錄玳輕輕一嘆。
前世她與保綬不過是點頭之交,對他的性情並不了解,多年過去,歷經起伏,這個人在她心中已經完全模糊。如今看來,竟還是個血性男兒。只可惜她還模模糊糊地記得,保綬在康熙四十幾年的某次出塞巡幸中病去,統共不過活了二十來歲。
玉錄玳定了定心神,走到勇者身邊,牽著她的手,對著保綬道:「你可還走得動?」
保綬點點頭,微微一笑,半眯著眼,慵懶地道:「自然沒問題。」
三人相攜而行,竟真在莊子口處發現了輛馬車。勇者覺得很是眼熟,細細一看,卻是劉家夫婦的車。
保綬略略有些發愁,道:「這可如何是好。我三人中,又沒有會驅車的。」
玉錄玳目光微微有些悵然,口中道:「誰說沒人會?我便會駕車。」
前世胤禩開府後,她不喜被困在這四方宅院內,常常央著胤禩帶她去京郊的莊子裡騎馬散心。胤禩對她有求必應,甚至對她一時興起,在半途中想要頂替車夫趕馬車這樣胡鬧的要求,都只是微微一笑,點頭允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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