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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你說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奶奶她……」
「咳咳,莊爺爺,您別激動,這的確是我奶奶的意思。」
沈卿卿瞧著莊老爺子激動的都要下床,趕忙伸手將他扶住。
雖說他已經服下藥丸和靈泉水,但他底子太虛了,不宜情緒波動太大,還是得好好調養。
莊老爺子重新靠在炕頭,但臉上卻抑制不住的高興,連眼睛都仿佛閃過小星星。
「好好好,我不激動,我好好養著,等能下地了,我就去看你奶奶。」
沈卿卿扯動著嘴角,抽搐了幾下。
這莊老爺子只要聽到她提起奶奶,就仿佛變了個人似得。
但不難看出,他對奶奶是有執念的。
畢竟,兩位老人歲數都不小了,即便容顏不再,時隔多年,他卻依舊保留著對奶奶的執著。
套用現代的話,奶奶不就是莊老爺子的白月光嗎?
彼時,屋內一片融洽,而屋外卻傳來陣陣痛哭慘嚎。
莊家另外兩個兒媳婦,正悽慘的跟那些村民們哭訴,幾乎將莊老爺子說成偏袒大房,一碗水端不平的惡老頭。
「這些年,我們二房三房出人又出力,最後啥也沒落下,老爺子偏心到這個地步,那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你們大傢伙兒看看,現在連兩個外人,都敢對我們動手,瞧瞧我們身上這些傷,這是要逼死人啊。」
兩個人媳婦帶著滿身狼狽,演的跟真的一樣,眼淚嘩嘩往下流,可謂聲淚俱下。
再看莊二柱和莊三棟,一瘸一拐,渾身都是土,半邊臉還被蹭破皮了。
其實,鄔毅在動手的時候,已經算悠著勁兒了,不然,他們兩對夫妻不可能只受這點傷。
只是,這兄弟倆誰都沒反駁媳婦的話,任由她們編排自己老爹,仿佛也是他們的心裡話。
莊大栓在屋裡聽著外面編排,氣的直咬牙,又要轉身安慰爹。
莊老爺子的情緒卻好像已經平靜下來,聽了半天,才開口說道:「去,跟老二老三說,從今往後,不准他們再進我的院子,以後,我沒這兩個兒子!」
「爹……」
莊大栓生氣歸生氣,可一聽到爹這話,卻被驚到了。
連大兒媳也愕然的捂住嘴,難以置信地瞪著公爹。
在農村鄉下,兒子被趕出家門,那是一件極其丟人的事,是要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的!
雖說她對兩個妯娌也很不滿,可卻沒想過要把事做的這麼絕!
莊老爺子壓根不想聽大兒子說啥,一瞪眼又說道:「咋的?你也不聽話了?」
莊大栓為難地搖搖頭說道:「爹,我不是不聽你話,雖然老二老三不懂事,但,好歹也都是當爺爺的人了,這個時候被趕出去……」
「他們活著的時候,不好好孝順,死了,也不必再惦記入莊家的祖墳了!」
不等莊大栓說完,莊老爺子很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
莊大栓直接傻眼了,連他媳婦都呆住了。
沈卿卿和鄔毅在旁邊聽著,彼此對視一眼,卻沒有插話。
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
莊老爺子寧願不要這兩個兒子,還說出不讓這兩個兒子入祖墳的話,就已經表明這件事沒有迴旋的餘地。
同時,也說明這兩個兒子,應該還做過更過分的事,過分到爹都不認兒子的地步!
莊大栓勸不了他爹,只得垂著頭打開屋門走出去。
等他將他爹的話轉達給老二老三後,兩個弟媳瞬間就止住了哭嚎,連村民們的議論聲也戛然而止。
莊二柱和莊三棟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顧不上身上的傷痛,直接衝到大哥身邊,一人拉住一隻手,拼命的搖晃。
「大哥,這不是爹的意思,這是你的意思,對不對?」
「大哥,爹不能這麼狠心,爹咋能這麼狠心?我們是他親兒子啊!」
莊大栓看著兩個弟弟,同樣一臉難過之色,卻不知道該咋說……
屋內,莊老爺子聽著老二老三的聲音,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自己的血脈,但凡能要,誰會捨得?
以前,他半死不活的癱在炕上,卻從不害怕面對死亡,他只怕手藝斷絕了傳承,愧對莊家的列祖列宗!
可就是這樣一個連死都不怕的老頭子,卻整日都要被兩個兒子和兩個兒媳算計。
好在大兒子和大兒媳老實巴交,不會算計人,卻總是被那兩個兄弟和兩個妯娌壓一頭,又不敢吱聲。
要只是算計錢票糧食,也就算了,總歸是他兒子,自家人,計較那麼多幹啥?
可問題是,老二老三,被兩個媳婦攛掇,竟然偷偷賣了老祖宗傳下來的物件去換糧食!
莊家在早,曾出身宮廷匠人,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才將手藝傳承下來。
除此之外,也保留下不少木製的老物件兒。
那些年戰亂,東躲西藏,等穩定下來,也沒剩下多少,卻件件是難得的稀罕物兒。
那精雕細琢,工藝繁瑣的百花妝奩,還有名貴木料雕刻的百寶首飾匣,木製的八寶珍藏盒,以及精雕的木製玲瓏棋盤。
每一件,都有莊家老祖宗的手藝傳承,哪怕留下一件,細細研究琢磨,都能磨出幾種刀工,那才是難得的絕世珍寶。
偏偏這兩個不孝子,只為了那幾張錢票和幾斤糧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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