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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的聲音依舊是溫柔的,波瀾不驚的,「您知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哎,這朝堂上的事情,臣妾也不懂,更幫不了皇上什麼,不過好在太子如今吃了新的湯藥,這咳喘的病症倒是好了不少。
您若有什麼事兒需要幫手的,使喚自家兒子就是了。別老是自己生氣,氣壞了,大榮朝的百姓,臣妾,和太子,太孫,該怎麼辦?」
說著話,皇后的鼻音漸重,眼含熱淚,卻倔強的不肯讓淚掉出眼眶。
看著皇后如此,皇帝到底還是有些心軟的。
他緩緩站起身,只覺頭暈眼花,手便往桌案上撐了一下。
皇后見狀趕忙上前攙扶了一把,「皇上!您怎麼了?!宣太醫,快宣太醫!」
眼淚,很配合的從皇后的眼中奪眶而出。
「不用叫太醫!」皇帝擺了下手,「朕這是被那兩個逆子氣的!!!沒事。」
皇后扶著皇帝坐上了羅漢床,把燉好的雞湯推到了皇帝跟前,然後?了一勺湯,送到皇帝嘴邊,繼續勸慰,「您啊~這一日日操心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其實臣妾覺得俞王和北安王,也挺不容易的.......」
「一個全境糧食絕收,倒是學會了雁過拔毛,一個全境糧食嚴重欠收,卻還要搞什麼中秋燈會,還真是不容易。」
皇帝這句話說完,便就著皇后遞過來的勺子,喝了口湯。
「呵呵,」皇后還是淡淡一笑,「皇子嘛,沒吃過什麼苦,自然行事乖張一些,也是正常。您且放寬心,太子這裡一直在為籌集糧草想辦法呢,這事兒,還是讓他操心去吧。」
「哎,也就是太子,最讓人放心些!」皇帝重重嘆了一口氣,又就著皇后的勺子喝了兩勺湯,便讓皇后退下了。
出了啟文殿的皇后,路上輕聲問走在她邊上的嬤嬤,「所以肅州如今,真的有那麼熱鬧?」
「回稟皇后,所言非虛。」嬤嬤躬身,跟隨著皇后往前走,「咱們派去的人回報說,肅州糧價物價齊漲,前兩日拍出一個花簪就得五千兩。
更有投機倒把的,豪擲萬兩,在泰平城郊購置萬畝莊園。說是如今西州往肅州去的官道上,都擠滿了各色商人,簡直絡繹不絕。」
「是,姜洋的手筆,還是......真的是那兩個沒腦子的搞的?」皇后小聲問道。
嬤嬤回說:「姜公公自從進了肅北軍,就再也沒出來過,咱們的人試著想進肅北軍的大營,可......他們那裡實在是守備森嚴,進去不得。
不過既然姜公公一直在肅北軍的大營,那這事兒應該不是他謀劃的,會不會是兩位王爺聽信了什麼人的讒言?」
「皇上很生氣。」皇后說完,朝嬤嬤莞爾一笑。
「那明日大朝會?」嬤嬤說了半句話,便朝皇后瞧。
皇后的微笑,好似一張帶在臉上的面具,似乎在笑,卻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慄,「參兩位王爺,和肅州的本多了,皇上肯定更惱火啊。明日,本宮就煲了清熱去火的湯送去給皇上吧。」
「是,老奴明白了。」嬤嬤再次躬身,卻停住了腳步。
直到皇后消失在了長廊的盡頭,那嬤嬤才轉身離開,往禁軍班房去了。
第284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鄭丞相
次日,大朝會。
果不其然,不少言官,都參本,彈劾了北安王不知民間疾苦,還準備在泰平城大操大辦什麼燈會。
不止如此,肅州州牧季宗林,放任肅州糧價漲到了驚人的五百文一斗,而且還以辦詩會的名義,公然狎妓,一個人狎妓就算了,他居然還膽敢組團狎妓!
肅州糧稅糧稅交不齊,州府州府只知道吃喝玩女人,這樣的州牧,要他何用?!
另有人彈劾陳虎,說他剛愎自用,肅北軍唯陳虎馬首是瞻,已然成為了陳虎的親衛隊。陳虎還到處威脅各方官員,要糧草,搶武器,奪軍馬,簡直不像個將軍,而像個土匪。
言官希望皇帝趕緊的,在陳虎這人還沒造反之前,把肅北軍的軍權給收回來。
奏摺,一本本的念著,皇帝的臉色,也跟著越來越陰沉。
最後說到陳虎,皇帝反倒冷靜了下來。
不能氣啊,說好了合夥搞錢的,現在錢還沒搞到,他弄掉了陳虎,那還有誰能給他保守搞錢的秘密?毣趣閱
雖然.....陳虎這廝的確不太好,但是畢竟當初擁戴他上位的人,如今只剩下陳虎和鄭智淵了。
皇帝雖脾氣暴躁,卻是一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之人。當初先皇沒有立他為太子,這也是原因之一。
先皇說,他身上江湖氣太重,做不得皇帝。
可他這皇帝,也做了幾十年了,除了窮,別的,他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夠好的了。
昨日太監來讓他翻牌,看著那一個個妃嬪的名字,他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記不清這些人的臉了。
作為皇帝,他真的夠努力了吧?
「皇上~~」身邊太監的小聲提醒,把皇帝突然偏離了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看著朝堂上,站在中間的那人說:「你再說一遍,朕沒聽。」
站在最前頭的鄭智淵,一直是低著頭,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可聽皇帝這麼一說,他卻不免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皇帝......果真是老了。
皇帝的帝王冠之下,白髮隱隱可見,身體看著高大,卻消瘦了不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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