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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她還是希望公爹能活啊,府里這樣的十個鐲子是沒有,但是她略還有一點點的體己,可以拿出來應應急。
她暗暗祈願,只要公公能活,她願意把自己的體己都拿出來。
阿彌陀佛,保佑保佑。
手裡感受到了金鐲子的分量,謬大夫清了清喉嚨,大伙兒都非常緊張的看著他。
「我再診診。」老大夫的回答,也是非常的出人意料。
要不是因為還得靠他給父皇看病,俞王現在就想把老大夫請走。
這磨蹭勁兒!怎麼這世界上居然還會有比他更磨蹭的人?
就見老大夫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足足把皇帝的手倒騰了四五回,才說了句正經話:「中毒啊這是,而且中毒很深,脈象也很蹊蹺,老夫看著是積年累月下來,這會兒突然爆發的,所以真的不太好治。」
「二十個金鐲子,你能保住他的話。」彥妃加價了。
俞王妃心說:不跟,要不起。
但她還是送上了深深的祝福,各路神仙求求了,皇上千萬不能薨啊!
聽得二十個金鐲子的開價,不是,謬大夫本著懸壺濟世的本心,略沉思了一下,才道:「這樣,我今日先扎針放血,再配一方解毒丸藥用藥酒解了,一會兒你們幫他灌下去。想要救活,老實說,老夫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保他個三五日,可以盡力一試。
你們自己也得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好點兒的醫館大夫。老夫把著脈象,能解這毒的藥味,怕是跟咱們尋常用的藥味也不太一樣,小醫館肯定沒有,你們得到處去尋尋。
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得抓緊想辦法!」
反正他能做的就這麼多,這人能不能救活,還得看他們自己能不能找到好大夫和好藥了。兩者缺其一,這人就得沒。
彥妃再不多話,她讓老大夫放手扎針就是。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針扎完了,老大夫又拿出一顆丸藥,兌了他帶來藥酒化開,給皇帝灌了下去。
等這一切都結束後,彥妃便問鄭智明和夏兆豐二人,「從這裡到北營,最快要多久?」
北營有張御醫,之前夏兆豐就提到過。目前她能想到的,醫術最好的大夫,就只有他了。
夏兆豐略算了算,「從這裡到泰平城差不多三日功夫,從泰平城到八方縣,快馬一日,再加上休整的時間,五天吧,最快最快,就是五天了。」
「嗯。」彥妃略一點頭,然後突然站了起來,「走吧,上路吧。」
上什麼路?黃泉路嗎?!
謬大夫異常驚恐的看著彥妃,不自覺的說了句,「留著老夫,還,還有用,我這扎針的手藝,練了幾十年還是可以的。我,我還會拔罐,放血,刮痧排毒......」
「哦,口誤。」彥妃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人,此時還依舊保持著優雅,她拍了拍裙子上的松毛,「是趕路,不是上路。」
「天黑了啊母~~~親。」俞王這個轉折就顯得非常的戲腔。
「就你們這腳程,呵,夏師爺說五日,那你們就得走十日,不趕路怎麼行呢?你是希望你父親沒得救嗎?」彥妃說著話,已經讓子青幫她上了騾子,「鄭甫臣,把我家那位,耷拉上來吧。兒媳,把孩子給我,你好好走路。」
此時,彥妃,就是這個隊伍里,醒著的唯一王者。
她老人家交代的事兒,還有誰能不從?
所以哪怕世子妃現在已經腿疼的不行了,但是還是在宮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世子非常貼心的為她遞上了一根樹杈子。
原本還強忍著眼淚的世子妃,瞬間崩潰,眼淚直往地上掉。她也不敢哭出聲,因為她心裡頭明白的很,祖母這麼做,全是為了他們好。
可,還是好委屈怎麼辦?風餐露宿,半夜趕路,連塊糕點都不敢吃,這會兒連根拐杖,都是樹杈子做的。
真的好慘,她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世子妃一手緊緊捏著樹杈子,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跟著也在不停聳肩的婆母后頭,自覺排隊。
夏兆豐本來就是逃難專家,而鄭智明呢,老霉星一個,什麼苦頭都吃過,趕個夜路這種事兒,不是跟吃飯一樣尋常嗎?
至於熊二?他現在只是富貴的好朋友,工具人,歸在工具一類,沒有,也不想有發言權。
所以三人也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帶路,漏夜前行。
鄭都統命人滅了火,又鋪了一層泥,抹去了痕跡,扛上了老大夫,與十來個親衛一起,走在大部隊後頭斷後。
眾人走了一夜。
好不容易找到個能棲身的山洞,彥妃終於同意停下來稍作休整。
關鍵皇帝這臉色看著也越來越不對勁,急需謬大夫續命。
俞王妃和世子妃二人,本就是身嬌玉貴之人,穿的鞋子都是綢的,好好的鞋子,早穿成拖鞋了。
原本想跟婁嬤嬤她們換一下,可一瞧,有身份的嬤嬤和大宮女穿的鞋子,也一點兒不差,全是緞面的,再加上還得拿行李,扶主子,那鞋面和鞋底之間,也就只剩下一點點最後的羈絆了。
得虧夏兆豐逃難的路上,看姚三舅編草鞋看了個大概。這會兒扯了亂七八糟的蒲草藤條啥的,勉強也能編個草.....呃......總之,能穿就得了,都這會兒了,也沒人會挑剔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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