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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楞尕又嗷嗷哭,「姐姐,說吧,崔將軍不會殺了我們的,他殺人前,不會說那麼多話的。」
「倒是挺了解本將軍。」崔承允哼笑了一聲。
思考了一陣之後,巴丹珠朝弟弟說道:「你最小的兒子,巴拉骨在你走的時候,才兩歲,他母親把他藏進了奶缸子裡,等人走了,兩歲的孩子獨自一個人.........」
「找到了姐姐家?!」巴楞尕心中居然佩服起了自己的的兒子。
「怎麼可能,」這麼悲傷的時候,巴丹珠都忍不住白了弟弟一眼,「兩歲啊!又不是二十!幾百里地你想他能認清方向嗎?」
巴楞尕瞬間認慫,「姐姐請繼續告訴我。」
「巴拉骨自己一個人,在被燒毀了的營帳邊,度過了整整半個月。直到我找到機會,讓尕娃找過去,才在一處野兔子的洞裡,找到了他。」巴丹珠回想起那孩子剛被帶回來的時候,餓得只剩皮包骨,眼眶忍不住就濕潤了。
已經又開始嗷嗷哭的巴楞尕,突然朝崔承允磕了幾個頭,「求崔將軍,讓我看看我的孩子吧!嗷嗷嗷嗷嗷.......」
「蔣正!去把叫巴拉骨的孩子帶來。」崔承允很爽氣的朝帳篷外喊了一聲。
然後又收穫了巴楞尕的十來個響頭。
其實崔承允很好奇,他們北蠻的野兔子到底有多大,兔子洞裡居然還能躲孩子!那兔子不得跟個孩子那麼大?!
如果能弄到這樣的兔種就好了,安茹一定喜歡。
在等待孩子到來的時候,巴丹珠問了弟弟,是如何變成了今日的模樣。
巴楞尕也不能說的太具體,只能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大致說了下被抓的經過,不過他就是把自己傷了崔承允之類的事兒,給全部刪減了。
至於臉上模樣大變,他沒具體說,只說作為戰俘,能活到今時今日,就已經很不錯了,臉上只是受了點小傷而已,沒什麼的。
實際上,他這個歪臉,是因為遭遇陳大將軍親自審訊,被稍微反向整容了下.....
陳大將軍要說缺德,到底還是有些缺德的。所謂凌遲,人家劊子手都知道從肉多的腚開始下手,或者從痛感最強烈的胸口開始下手。
可陳虎就喜歡從視覺衝擊最強烈的臉部開始下手,一張臉,一般挨不過十刀基本就沒啥用了。
巴楞尕還是比較堅強的,挨了整整三刀之後也沒招供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倒是被一起抓來的大祭司,嚇得直接尿了褲子,為求不被磨皮,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該他知道,和不該他知道的事兒,全給交代了。
隨後二人就被關押在了肅北軍的地牢里,直到......陳虎都忘了還關著這號人物。毣趣閱
後來肅北軍的主將換成了崔承允,他說自己從不養閒人,所以巴楞尕和那個大祭司,就被趕出了地牢,每天都要在指定範圍內,下地幹活。
為了兩人串謀什麼事兒,大祭司和巴楞尕是被分在兩塊區域的。要是喊話的話,對方可以聽得到,當然,巡邏的士兵也可以聽到。
兩人每個月都得種十畝地,也的確壓根沒空聊天。
如今已經是冬天,那地凍得梆硬,根本沒法種糧食,崔承允給他們想了好差事,就是第一進的石頭牆,已經造好了,但是為了加固牆體,還得朝石頭縫裡頭填上砂石泥漿才行。
這兩人,現在已經成了非常厲害的美縫師傅。
不過肅北的風,可不似江南那般清風拂柳,人肅北的風直接倒拔垂楊柳,被反向整容了的巴楞尕,再加上吃了這大半年的風,模樣的確是跟之前大有不同了。
雖然覺得弟弟受了無盡的委屈,但是轉念想想,若是弟弟沒被抓,也許這會兒也已經被北蠻王殺了.......巴丹珠對肅北軍的怒火,來的快,去的倒也不慢。
姐弟倆說了約莫十幾分鐘的話,門外就進來一個孩子。
崔承允朝那孩子看去,就見三四歲的一個男孩兒,溜光的腦袋上,只留了小拇指粗細的一根小辮子。
孩子一臉懵圈的看著營帳中的奶奶和兩個陌生男人,然後毫不遲疑的靠在了奶奶懷裡,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
然後被巴丹珠直接給捂住了嘴巴。
她就怕崔承允聽到北蠻話,不喜。
巴楞尕又激動了,他腳底突然好像踩在了火盆子上,顛來倒去的沒法好好站著,還非要去問那膽小的孩子,「孩子,你還認識我嗎?!」
那孩子聽不懂大榮官話,看到巴楞尕這幅樣子,便鑽進了奶奶的咯吱窩裡,完全不想搭理巴楞尕。
他不懂,為啥家裡人,突然得走那麼多的路,到這麼個地方來。難道就是為了見那個嗷嗷哭的奇怪男人嗎?
由於巴楞尕在後頭不斷扒拉孩子,那孩子就不斷的往奶奶咯吱窩裡頭躲,最後那腦瓜子『噗咜』跟個塞子似的,從他奶奶的咯吱窩下頭鑽了出去。
正好,與坐在桌案前的崔承允,面面相覷。
崔承允看著那孩子,耳朵里都是巴楞尕的哭聲,和巴丹珠快要耐不住性子的勸慰聲......突然,他朝那孩子,做了個眼歪嘴斜的鬼臉。
被後頭瘋狂扒拉他的巴楞尕給嚇到的巴拉骨,朝著崔承允咧開了嘴,露出了一排蛀牙。
好傢夥!這娃到底吃了多少糖?!我家娃以後可不能吃那麼多糖,崔承允如此想到。
想到自己的娃,崔承允心中突然溫和了起來,他朝那孩子,微微一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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