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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茹還特地找了塊頭巾,把腦袋給包了起來,這才出了房門,她跟外公說再等等,另仨正互相抓虱子呢。
「這都快中午了,還搞啥頭髮啊?長虱子有啥要緊?咱們這不都有嗎?」姚老八覺得女兒女婿,好是好,就是做人太講究。
夏安茹看了眼初升的太陽,又見幾個小的,果然玩著玩著就開始撓頭......
本來不注意的細節,現在提到了,就會分外的打眼。夏安茹又把扎在頭上的頭巾給緊了緊,遠瞧著就像個狼外婆。不過,像不像狼外婆,不重要,不能染了頭虱才重要!
等了差不多能有二十來分鐘,互相抓完頭虱的夏家三人這才出了房門。
因為耽擱了點兒時間,所以出發的時候,倒是正好遇上了白胖饅頭那幫人。
齊三小聲跟夏兆豐說:「夏叔,咱們乾脆晚些出發吧,離他們得遠著些。」
昨天這些人到的晚,夏兆豐沒瞧見他們是怎麼來的,這會兒往門外瞧,那高頭大馬,豪華馬車,那招搖勁兒......反正夏兆豐進了西州就沒見過這樣的。
於是他點點頭,「的確該離他們遠點兒,要不咱們再過會兒出發吧?」
這個所謂岔開走,不是往前岔就是往後岔,按照老姚家那恨不能把騾子背身上的尿性,往前岔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還是得讓他們幾位先走。
當然,齊三也相當同意夏兆豐的觀點,昨天老姚家晚上,還專門派了倆兒子看騾子,騾子睡棚,兒子在棚外打地鋪......這樣的操作,若非親眼所見,真是連想像,都想像不到。
想讓老姚家往那騾子身上抽一鞭子,估計比抽孩子還讓他們難受。
齊夏二人正打著商量呢,就聽身邊走過的一人說道:「老爺,要不咱們回吧?您說您這又吃不好,又睡不好的......」
說話的,是那條狀糍粑。
那老爺,就是昨日那白面饅頭,轉頭就很任性的回道:「不行!原本看著昌豐城,覺得雖然沒啥好的,但是也不至於像.....#%#¥說的那麼誇張。
可走了也就一兩日功夫,這怎麼就......不行,那驛丞說前頭亂的很,本......本大爺就要去瞧瞧,到底怎麼個亂法!」
說完,便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外去了。
夏兆豐和齊三對視一眼,兩人猜不透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倒是夏安茹小聲在旁邊說了句,「莫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嗯~~~看著挺像。」夏兆豐同意。
不過齊三卻道:「這西州地主,早餓死一大片了,估計是哪家官宦子弟吧?」
可這人不管是啥身份,這會兒敢這麼大喇喇地出現在官道上.......不管是啥身份吧,這心眼子多少是有點兒漏洞的。
等那些人走了,夏兆豐又等了能有半個來小時,這才帶著一行人啟程。
姚老八已經急得大火燎腚了,他就怕原本打算進肅州的計劃被打亂。
西州這驛站的價格,是住一晚,虧兩晚,姚老八再也忍受不了吃這樣的虧了,今天他們必須離開肅州,不然老頭兒覺得自己的那顆心,早晚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
就睡了一晚,這老頭兒就丟失了手握二百兩銀票的豪氣勁兒!
「您老放心,咱們只要能到泰多城外,多早晚我都能帶你們進城。」齊三如此保證道。
這泰平成因為與西州交接,又是邊防重地,所以西州過去的難民,他們是不接收的。
只有帶著路引之人,方可進入肅州,而且每日開門關門都是有時間的,過了時間,那就只能在城門外等到次日開門了。
不過齊三因是肅北軍的人,自有腰牌可以出入肅州和泰平城,所以比起一般老百姓來,的確要方便很多。
姚老八這才嘟嘟囔囔的喊了兒子把行李背上,自己牽著騾子,跟著夏兆豐繼續趕路。
這大榮朝,在夏家幾位看來,管理也著實是有些混亂的。
州和州之間管理不同,勉強還能理解。
但是有時候就連幾個鄰縣,都能稅賦不同,進城收費不同,要求也不同。有進城要收錢的,有進城要看路引的,還有進城啥都不要,愛來不來的......總之就非常隨性。
老姚家偶有走鄉道的時候,還能驚奇的發現,居然還有人搞過路費!
關鍵這事兒還是官府允許的.....總之,整個大榮朝的那些細枝末節的事兒,搞的那是相當的隨心所欲。
「這也沒辦法,」夏安茹小聲跟車廂里的爹娘說:「這會兒也沒個通訊工具啥的,趕路大部分靠腿,喊人大部分靠吼,行政效率肯定低下。
朝廷頒布條政令,說不定得過了一年半載,才能傳到老百姓耳朵里,然後再過個一年半載的才能實施下去。
老百姓若遇上了什麼冤屈了,能往上報就算好的了,多得是報不上去的事呢!要不古代縣令,怎麼會有土皇帝一說?」
夏兆豐覺得女兒說的對啊,他也立刻總結出了在這年代混日子的關竅,「所以說,在這個吃人的時代,咱們要不就得有錢,要不就得有權,實在兩樣都沒有,可不得有點兒人脈?」
不然......別說闖什麼事業了,估計連安身立命都難。
說完,他朝外頭努了下嘴,「你們說,咱要不要讓齊三,給崔大人帶點兒什麼回去?」
以後萬一遇上什麼難事兒,這關係維護著,不管能不能走通,不也是條門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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