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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瞳孔倒映著外面的繁華世界,面色沉穩,有種蔑視天下的感覺。像是一條巨蟒,一條隱藏在深處的巨蟒,嘲笑人類的無知。
忍不住對他進行更多分析,但江撫明停止了,他不想和眼前的人有太多的交集,因為對方踩在他所有不喜歡的點上。
背靠黑色的椅子,翹起腿,雙手相疊,江撫明以一個非常舒服的坐姿看著前面的人。他這人隨性慣了,不喜歡西裝革履,也不喜歡端正的坐姿。
「你為什麼要那樣做。」江撫明成了最先開口說話的人,漆黑的眼眸如鋒利刀子盯著前面的人,像是要將對方劃開,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
他的耐心在進這個情侶餐廳後就一直被消耗,現在已經要見底了。
對方聽見聲響,緩慢地轉過頭來,坐姿還是和之前一樣得體。他抬眼看過來,視線隔著一層眼鏡變得模糊不清,很難看清他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心思。
他相交的手鬆開,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淡聲道:「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蔣家的事情。」江撫明煩躁的開口。他就討厭這種人,說話又慢又愛繞彎子,說話都費勁,平日裡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對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但是沒有說話。
江撫明眉毛往下壓,一股子厭氣味道,送餐的服務員被他一身血氣嚇到不敢上前,傅嚴亦向人示意,服務員才壯著膽子送了過來,放了餐就撒腿拋開。
這是傅嚴亦點的牛排,他拿起旁邊的刀叉,優雅地將肉一刀刀劃開,幾分熟的肉還帶著血,往下流。
白皙脆弱的手拿著銀色鋒利的刀具,切開帶血的肉時,場面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怖,就像是窺探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一個隨時會要命的秘密。
人的性格在飲食上能暴露出來太多。
傅嚴亦頂著江撫明灼熱的目光將肉切開,刀具碰在盤子上,他抬起頭,黑色的眼睛落在江撫明的身上,語調緩慢:「你應該溫柔一些,會嚇到服務員的。」
「別用長輩的口氣跟我講話。」江撫明皺著眉頭說道。對方一直在用長輩的語氣和他交談,好像自己是孩子一樣,那種隱蔽在上的優越感,讓他很不爽。
傅嚴亦將刀子放下,聲音平淡:「我本就是你的長輩。」
「你。」江撫明太陽穴抽抽的,對方總有讓他血壓上升的辦法,本就沒有的耐心,現在更加沒有。
「你不是,少用這口氣和我說話,回答我上一個問題。」江撫明帶著威懾說道,因為本身氣場就很強的原因,加重的語氣,聽起來警告味道十足。
「你是想說你偷聽我談話的事情。」傅嚴亦手持銀色的叉子,狠狠插入有血絲的肉里。
江撫明被激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製造出來的動靜,將餐廳經理都吸引了過來。還是在傅嚴亦再三隻強調是談事情的情況下,經理才帶人離開。
江撫明的菜也上了,這次換了一個強壯的肌肉男給他上菜,之前的服務員躲在一邊遠遠地看著。
江撫明的菜是一盤蔬菜沙拉,他也沒有想到,那麼好聽的名字,上的是這樣的玩意。不過他也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都是被氣的。
意識到自己是來談事情的,江撫明壓制住心中的火氣,不停地深呼吸,胸膛起伏著。
「你應該控制你的火氣。」傅嚴亦提醒道,沒有去管江撫明那黝黑的臉色,他應該是目前在江撫明面前說這樣話,這樣惹怒對方,還沒有挨打的人。
江撫明拿起左邊的水猛地喝了一大口,將杯子放下,冷聲道:「我沒有偷聽。」
「可是行為上,就是偷聽。」傅嚴亦放下餐具,目光直視江撫明,嘴角帶著淺笑,「在我的立場上,我感覺我被冒犯了,不管有意無意,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我的損失。」
「行,你隨意。但是你為什麼要對蔣家做那樣的事情。」江撫明不想和對面人爭執,他咬著牙說道,「蔣衍淵得罪你哪了?」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真做了什麼一樣。」傅嚴亦雙手交疊,臉上的笑意褪去,鏡片泛著冷光。
「據我所知,蔣大少爺的脾氣不好,你和蔣家人熟,他的真實性格你也了解,不會放跑任何一個傷害蔣家的人。」傅嚴亦攤開手,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現在的安逸。
江撫明心里也清楚,對方算不上做了什麼,他甚至就只是說了幾句話。
而若那一切都是提前算計好的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沒你那麼複雜。全息遊戲我非常看重,正如我那天說的那樣,我要挑選一個沒有任何黑料的人做代言。其實,我覺得紙片人更為安全一些。」傅嚴亦慢慢說道。
「我不知道你關注我們這邊的消息嗎,如果關注的話,你應該知道全息遊戲這塊,我們不需要找人做代言,它畢竟是一個跨時代的作品,自帶的流量和熱度很高。」傅嚴亦的雙手相交在一塊。
徹底沒了笑意的眼睛,黑氣沉沉,過分陰森。
「我想,這個東西的分量,你只要了解就絕不會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