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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林哥你去嗎?去嗎?」余域玉雙眼望著他,分明就很想他去,如果對方不去的話,他半就不去了。
因為慫。
一個人總有億點不好意思。
江撫明聽到余域玉的稱呼眉毛挑了下,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余域玉比林溫刻大一歲吧,之前給他們登記信息的時候看過他們的身份證,記住了。
他記憶力向來好。
「去哪裡呀?」虛掩的門被推開,是已經一周沒有回寢室的夏致城。
余域玉眨了眨眼,最近對方可忙了,就上課能看到對方,一下課對方就不見了。
「夏哥你回來了,正好,今天有聯誼一起來嗎?」余域玉高興的問道。
夏致城笑了笑,「好啊。」
眼神下意識看向江撫明,眼睛一眯,「撫明,你不去嗎?」
「不了,今天有點事情,你們好好玩。」江撫明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夏致城看著江撫明離開的背影,眉毛慢慢皺在一塊,他怎麼感覺對方沒有以前那麼親近了,是察覺到他什麼了呢?
不會的,他那個事情做的很隱蔽,沒有人會知道的。
林溫刻掃了眼夏致城的表情,不動聲色的抿了下嘴。
*
「咚咚咚。」
敲了幾聲門,也不見門開,隔著貓眼往裡瞧去,明知什麼都看不見,還是準備一試。
門被推開,險些砸在江撫明高挺的鼻子上,還好他躲的快。
「我來給你送衣服。」說著送衣服,手舉的卻是奶茶。
池荊復躲在門後,身子藏匿於黑暗中,房間裡沒一絲光亮,外面的空也是黑的 ,他就這麼立於黑暗中,可眼眸卻是亮的。
像是看見什麼,點亮心中的光一樣。
近日多雨,工越開越少,池荊復趁著雨季多跑了些地方看招聘信息,工作沒找到,到把家裡最後一雙鞋子給穿壞了,用膠水把鞋底粘好後,就放在一邊等干,今天就不出門了。
正好趕上江撫明找。
他一直在家,聽得到門外的敲門聲,但他不敢開門,怕是追債的找上門來。
在他幼時,也有追債的人找上門,鄉下的小破木門被一些凶神惡煞的大漢踢爛,家裡的東西被他們砸爛 ,紅色的油漆潑的家裡都是。
記憶很模糊了,但是鮮紅的油漆將奶奶買給他的第一件新衣服弄壞,卻硬生生的刻在了腦子裡。
那是奶奶給村里人補鞋子存下的錢,那也是他記事起的第一件新衣服,不是從垃圾堆撿來的,不是親戚施捨的,是一件為他而選,乾乾淨淨,屬於他的衣服。
或許,像他這樣的人就配不上什麼好東西。
本亮著光的眼,頓時黯然了不少。
「把衣服給我吧。」門縫裡傳出池荊復的低語。
江撫明一手抓住門欄,笑的一臉無害,「不請我進去坐坐?」
似曾相識的對話。
房門被拉開,裡面的寒氣飄出來,江撫明有種室內的溫度竟然比室外還要低的錯覺。
家裡唯一的窗戶被紙盒蓋住,微弱的光亮從窗口的四個邊角掉進房間裡,咔嚓的老式關門聲,背後的光也阻隔在外。
「家裡的燈壞了,沒有燈。」池荊復清冷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對方穿過他,將紙盒一把拿下,光從外面傳進來,並不亮,視線還是偏暗的。
即使這樣,江撫明也看出了對方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像極了撕下自己的偽裝,要將自己最不堪的那一展開,到達把人嚇跑的感覺。
江撫明搖了搖頭,停止了腦中的胡思亂想。
「我送衣服過來,順便看到奶茶,給你買來了。」明明是專程去買的。
池荊復只是伸手拿過江撫明拿出來的衣服,「我沒有什麼能給你的。」
沒有什麼好能還你的,所以拿不起。
「你下次可以請我喝。」江撫明答道。
池荊復沉默了許久,從他手中接過了奶茶。
黑暗中,江撫明接著些許亮光看清他手指中的老繭.....
房間裡,只有吸食奶茶的聲音。
江撫明墊著一個硬的舊盒子,坐在地上,心裡盤算怎麼如何找話題。
「你為什麼來工地打工?」
江撫明抬頭望去,沒有想到對方會先開口,對方那沉默寡言的性子,先開口還真是難為他了。
「你學歷又不差,看起來也不像是...」池荊復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說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他曾聽工友討論過江撫明,新來的,又是高學歷的,總歸是受關注些。
有些人說他亂吹的學歷,沒準是個被勸退的大學生,有些說他家裡肯定是欠了錢,沒地方工作,還有的說他是紈絝的富家少爺被家裡逼著來體驗生活。
說什麼都有,都像極了書本故事。
一個充滿故事性的人,本身就很有吸引力,長的好,優秀,陽光,一些他希望自己有的特質,對方身上好像都有。
想接近,接近又自卑。
「和家裡鬧矛盾了,沒錢花,我又不肯道歉,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打工賺錢,就來工地打工。」主要是你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