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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衍淵看著長長的一條過道上,到處都是血跡,觸目驚心,瘮得慌,這得多疼,他眼底流露出擔心。
目光看向還在咀嚼藥物的江撫明,拳頭握緊,明明前幾天打過電話還能罵他的江哥,怎麼就變成這麼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喉結滾動,聲音啞得像是磨砂紙:「你說什麼,申請強制執行?」
蔣衍淵說到這裡,眼睛都紅了,氣息變重,手開始顫抖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男護士:「來協助的人,是精神病院的人嗎?」
男護士看著他這個樣子啞然,求救地看向旁邊急救科的主任,也就是蔣衍淵最先開始問的年長男人。
這個男人姓趙,是個脾氣溫和的主任,正經醫科大學畢業,非常有能力,是主任中最年輕的那個,今年才三十多歲。
「是的,江先生的病情不是很樂觀,可能之後都需要注射鎮靜劑。」趙醫生看著前面江撫明,長嘆了一口氣。
看著都快要落淚的蔣衍淵,嘆息聲變重。
蔣衍淵抽著鼻子,淚水在眼睛中打轉,搖著頭:「怎麼會呢,之前還好好的。」
蔣衍淵無法相信醫生的話,江撫明的病因為是在他家看的,他一直很上心,偶爾就會打電話問田醫生,他是知道江撫明的病有惡化的跡象,但是田醫生說了,目前還能靠藥物穩定住,怎麼就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江先生,可能受到刺激了,一般他這種病的人,受到刺激後,都容易這樣。」趙醫生看著前面的江撫明,沒有忍住又嘆了一口氣,多麼年輕生命,就得了這麼一個病。
這個病,實際上越到後面,越難以控制,特別是成年以後,要吃的藥,都很昂貴,也就是家庭有富裕的人才選擇吃藥,要不一般都是鎮靜劑,然後住在精神病院裡,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他能受什麼刺激。」蔣衍淵的眼淚滑過臉頰,這一哭,淚水就再也止不住了。他咬著嘴唇,聲音哽咽:「那以後都要在嗎?還是像以前一樣,住一段時間,病情好了就能出來。」
趙醫生看著面前哭得跟個孩子一樣的蔣衍淵,抿著嘴唇,最後儘量委婉地說道:「是有可能出來的。」
蔣衍淵用手胡亂地擦了一下臉,因為能聽懂醫生的潛在台詞,所以顯得更加難過,看著前面的江撫明,難得聰明一回:「他帶過來的男人,是誰?」
他和江撫明玩了這麼多年,他身邊有幾個朋友他都是清楚的,突然多出一個人來,很有可能就是刺激江撫明的源頭。而且凌晨幾點鐘,怎麼會是這個時間點,帶著一個人來看病。
男護士想了想,說道:「叫傅嚴亦。」
江撫明在看病的時候,說的就是這個名字,因為昏迷的那個男人長得有些好看,他下意識留意了一下,就記住了。
「職業,好像是老師。」
蔣衍淵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打了一個嗝,以為自己幻聽了,抹著眼淚問道:「傅嚴亦?」
語氣升高,是很明顯的懷疑語調。
男護士點了點頭,職場上混的,他又不是傻白甜,一聽這語氣就知道他們是認識,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開口說話。
「他們兩個?怎麼回事?」蔣衍淵感覺自己的大腦轉不過來。
一開始來到醫院,以為是江撫明和誰打架受傷了,結果發現是送人來醫院,但是自己卻暴走了,然後受傷的人居然是傅嚴亦。
沒有開上帝視角的他,現在滿腦子一團霧水,這比懸疑劇還要懸疑劇一些。
「蔣先生,江先生不能再吃下去了,會休克的。」趙醫生開口提醒蔣衍淵說道,看了一下其他人,開口道:「你上去和他搭話,我們大家一起過去壓住他。」
蔣衍淵點了點頭,知道現在也不是想事情的最佳時機,當務之急是讓江撫明不要再這麼瘋狂吃藥下去了。
江撫明不停吃藥是在幹嘛,是因為發瘋,還是在克制自己。
蔣衍淵想不明白。
江撫明像一座大山一樣,屹立在原地,口中的藥吃完,他便會再吃一些進肚子裡,行為接近瘋狂。他是清醒的,但是不是時刻清醒,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但是不願意離去,所以一直靠著吃藥來維持。
他不吃藥就會暴走發狂,他不想那樣。
所以即使失去意識,他也會機械般的吃藥。
系統扯著喉嚨喊他,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系統26在一邊都急瘋了,他能看到江撫明的健康值,現在持續下跌,已經跌出了正常範圍,再這樣下去,他人都會交代在這裡。
系統知道,江撫明是想在這裡等到傅嚴亦起來。
江撫明推傅嚴亦的時候,傅嚴亦沒有站穩倒下,撞到了一個尖銳物體上,流出了鮮血,江撫明那個時候整個人都慌了,電話因為沒有電關機,又打不開傅嚴亦的手機,就開著車直接來到了醫院。
系統知道,江撫明現在肯定很後悔,即使傅嚴亦真正暈倒的原因是急性闌尾炎,但是他也一定會認為是自己的責任,認為是自己動了手,對方才會這個樣子的。
系統一直在喊他,卻無法得到他一絲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