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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抓緊拐杖,啞著聲音;「走。」
江撫明跟著轎子一起走回了東宮,到了東宮他原以為自己能走了,結果被太子殿下喊住,接著讀書給他聽。江撫明被迫加了一個班,回到丞相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碰巧,許久未有回家的二哥回家,江撫明被趕鴨子上架,陪二哥喝酒。原主這個身子,不是什么喝酒的料子,幾杯酒下肚,就暈暈乎乎,要倒了。
二哥常年在軍營,是個粗人,下手沒輕沒重的,還愛拍人背,江撫明都快被對方拍吐了,差點面子就要全部丟出去。
二哥今日回來,是因為和北邊一個小國打戰,打贏,然後回朝中領獎。這本是一個喜事,但是江宰相的笑得有些勉強,他二哥這個粗人看不出來,江撫明是看得出來的。
又是一個勝仗,將軍府那邊的權利自然又要大上一份,前些日子不知道哪裡傳出來的,將士只聽將軍這樣的話,看樣子,就是為了針對將軍府。
朝中多方抗衡,拉幫結派,就連他們丞相府,其實也是和老臣那一塊綁定在一起的,朝中這麼不安分,外憂又在逼近,大事情肯定是要發生的。
江撫明的位置不高,自然是摸不到上層的局勢,但是能隱約窺探到。說實在的,要不是現在皇子的年齡都偏小,皇帝還尚年輕,要不,現在這個局勢,奪皇位都是有可能的。
江撫明試探的從二哥口裡套了一些話,但是沒有套多少,對方就因為喝醉昏睡過去了。江撫明讓小廝把人送回二哥的房間休息,他自己也有些醉,扶著牆,暈暈乎乎走回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起來時候,渾身酸痛,腦袋像是放爆竹一樣,炸得他頭非常痛,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原主這副身子非常白,所以黑眼圈格外明顯。江撫明洗了把臉,將精神弄好一些後,就從房間走出去,去禮部了。
今天早上昏昏沉沉的,走的時候忘記給九皇子帶東西,等大腦能思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就拿了一些毛筆紙以及墨,給九皇子帶過去。
江撫明這次去冷宮的時候,九皇子並沒有出來,也沒有躲在門後面看他。江撫明覺得有些不對勁,推開冷宮的門,發現裡面的雪地有很多人踩過的跡象,雪地里還有一些紅色,昨天夜裡沒有下雪,這些東西還保留著。
江撫明暗道不好,推開前面的門,果然看到奄奄一息,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九皇子,他送的披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江撫明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見對方沒有發燒,才鬆了一口氣,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來給他蓋上。
九皇子的眼睛緩緩張開,看清楚是江撫明後,虛弱地低語道:「神仙哥哥,我沒有保護好你的披風,被人搶走了。」
他說得斷斷續續的,他本身就結巴,現在又虛弱,說的話含糊不清的,但是江撫明還是聽清楚了。
衣服被人搶走了?江撫明眉頭皺在一塊。
「誰搶走的?」江撫明問道,九皇子現在每天由他送食物過來,可以不用出冷宮找食物吃,而且昨天九皇子應該是在冷宮裡被打的,有人要走到冷宮裡面來打皇子,這說不過去吧。
「不知道。」九皇子說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些人總是時不時過來打他一下,罵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什麼也沒有做。
九皇子想不明白。
江撫明眼神變得暗沉下來,心裡有個不好的猜想,他估計是有些下人知道九皇子沒有什麼人管,便以欺負九皇子為樂。皇宮裡,有些人活著都不如某個有權利人手上的小物件,越是這樣壓抑的環境,人性就越泯滅。
江撫明摸著九皇子的頭,讓他好好休息,給他生好火才離開。
因為心裡掛牽著九皇子,擔心他會發燒,看起來有些不在狀態,加上昨天晚上宿醉,精氣神也不是很好,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
「江員外,你又在想些什麼阿貓阿狗呢。」寒冷的聲音在江撫明頭頂上響起。
江撫明這才回過神來,抬頭就與轎子上,眼神陰沉的傅嚴亦對上視線。江撫明連忙低下頭,拱手道:「臣不敢。」
傅嚴亦聽後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江員外,你要是不打起精神來,等下因為走神掉腦袋,孤可救不了你。」
「臣知曉。」江撫明沉聲回答道。
傅嚴亦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聲,就沒有再說些什麼,但是目光時不時落在江撫明身上,眼前這個人和平時不一樣。
平時這個人總是一副平淡的樣子,儀態端正,風度翩翩,知書達理的模樣,像是遠山的那股清風,能感覺到,碰到,就是抓不住。淡如遠處的湖水,想要攪動,卻碰不到對方。
而今天這個人,眼睛著帶著血絲,眼神還有些空洞,平時一直直起來的腰,現在也彎下來,人有些萎靡感,看起來非常的疲憊。
是不是需要休息?
傅嚴亦猛地一下停止住自己的思想,臉色變得非常的陰鬱,抓拐杖的手變得非常的用力,冷聲道:「走快一些。」
抬轎子的人立馬加速,不敢怠慢,江撫明在後面跟著,有些費力,不知道前面這個熊孩子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