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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吧。」傅嚴亦沒有讓他接著說, 而是用一種很漠然的口氣打斷了他的話。
傅二少看著病床的哥哥,感覺他好像靈魂被抽去一半一樣, 一下子毫無生機, 他坐在凳子上, 打算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裡。
「走。」傅嚴亦這次的聲音變得更加冷漠。
傅二少知道自己想留在這裡是不可能了,只能乖乖地出去, 走的時候還讓哥哥注意身體, 而哥哥卻沒有回頭看他,對他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傅二少很擔心,他還是不得不離開這裡, 到外面後就四處去打聽他哥哥和江撫明的事情,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最後查到了他哥哥和江撫明同居的事情。
這讓他有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但是他去問人,沒有人能回答上他的這個問題。
他哥身體不好, 小時候就這樣了,爸爸說哥哥有病,經常給哥哥喝藥,但是他每回都能看見哥哥偷偷倒掉,哥哥說他沒有病,說藥不好。但是年幼的他,只知道哥哥生病要吃藥,便沒有聽哥哥的話,偷偷跑去告密,後來哥哥就被送走了。
聽說去山上一個大別墅住著,有很多的朋友陪著他,他那個時候還埋怨過哥哥不要他了,明明說好要保護他一輩子的。但後面他長大後,才發現哥哥呆的那個地方是精神病院。
周圍人都說哥哥病了,但是他覺得哥哥沒有,哥哥沒有病,而是大家都覺得他病了,明明是大家病了。
後面他才知道,他哥哥親眼看到了爸爸和保姆在一起,所以才會被說成病了。
最後,哥哥真的病了。
因為喝藥。
那個藥不僅讓他的哥哥身子虧損嚴重,精神上也受到了很多影響,他哥哥身體才會虛成這個樣子。
他哥哥這個闌尾炎和頭傷都不很嚴重,常人休息幾天身體就會好轉,但是他哥哥的身體一直不見好,還得留在醫院觀察。
他哥哥的朋友很多,這一病很多人都來看他了,最先來的是學校的學生和老師,之後就是一些商業夥伴,在之後就是一些生意人。
哥哥每次聽到門外說有人想見他,眼睛都會亮一下,但看到人後眼睛又會變得無光,露出一成不變的笑容,和人客套。
他知道哥哥在等人,這個樣子誰都能看出來。
後面,馬家的那位千金也過來了一次,外界都說是他哥哥的准未婚妻,他之前也是這樣覺得,直到他聽到哥哥和馬家千金的談話,才知道不是,只是商業合作而已。他覺得有些可惜,馬家這位大小姐是真的好,配他哥哥是真的好。
日子一天天過下去,他哥哥直到出院那天,都沒有等到他想見的人。
傅二少在出院那天,看著站在窗外看人的傅嚴亦,還是沒有忍住,出聲問道:「哥,他會來嗎?」
他其實想問為什麼要等的,但是話到嘴邊滑瓢了。
傅嚴亦看著窗外,夾著冷雪的風吹著他的頭髮,額頭上貼著的一個小正方形紗布,在陽光下更白了些。
傅嚴亦將窗戶關上,淡聲道:「不會了吧。」
說完,還勾起了一個笑容,一個非常寒冷的笑容,讓傅二少的脊背有些發涼,他哥哥的眼底的偏執,那是肉眼可見的。
他看著他哥哥走到病床邊,慢理絲條整理自己的西裝,最後拿起床頭柜上的眼鏡戴上。
沒有看他,直接往門口走:「出院。」
傅嚴亦是在冬天最冷的時候出院的,他這個院一住就小半個月,距離過年沒有多久了。他出院那天沒有讓傅二少上車,而是自己開車走了。
他出院的第一件事情,就去找江撫明。
他開車來到江撫明拳擊室的樓下,打開手機去打江撫明的電話,但是不管打幾通,那邊都沒有打通過。
他停止了打電話,切換到聊天框,給江撫明發了一條信息。
【我來找你了,我們好好聊聊。】
往上翻,會發現在此之前,他已經給江撫明發過無數條信息,但是對面一個信息都沒有,而傅嚴亦卻一直在發。
傅嚴亦發完這條簡訊,看了一眼車內鏡子中的自己,走下車直接往拳擊訓練室走。
他想要找江撫明說個清楚。
他想要為之前的話道歉,那並不是他的真心話,他只是覺得江撫明要離開了,卻還懷疑他,所以感到憤怒。
他承認,江撫明在他這裡才不是什麼玩具。
也許第一眼開始,他就已經喜歡上了對方,卻不想自己陷入得太深了。
這些日子,躺在醫院哪裡都去不了,他發瘋般想江撫明,明明每天都在想對方,他卻覺得對方的模樣在他腦中開始變得模糊。
他走到訓練室,想著這次談不成,見到人也可以。
而拳擊室的那些人告訴他,江撫明已經半個月沒有來這裡了,而且已經暫停了所有比賽。
傅嚴亦一開始不相信,認為是江撫明想躲他編出來的藉口,他失去體面的在拳擊室找人,甚至翻看了監控,才發現,人根本不在。
對方消失了。
他知道對方是京圈江家的少爺,第一反應就是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