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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翻湧著和吐出來的鮮血一樣的顏色。
蒼白的手背揩過唇角。
留下了一道鮮紅的痕跡。
黑扇「唰」地,打開了。
紅色的扇骨,閃著不詳的光澤。
傀儡一擁而上,被他一個掃堂腿絆倒。
黑扇像是奪命的彎刀,旋轉著,往鬼東西撞去。
鬼東西警覺,提起兩個木偶幫忙擋了這一擊。
黑扇如利器,直接將傀儡切成了兩半,朝鬼東西脖子割去。
坐在屋頂上的鬼東西無處可躲,只能往下逃,破屋而逃。
磚瓦稀里嘩啦碎了,砸在鬼東西身上。
鬼東西喉嚨一翻滾,吐出來一灘血。
顏容與這一擊,幾乎將他身上的力氣能動用的全部靈氣,都抽出了。
他腿一軟,半跪了下來。
傀儡將他團團圍住。
天邊雷電一閃。
「沒搞錯吧?」肖堯抬頭看了一眼月色,「這麼好的夜色,居然閃電?不是真要我去翻棺材吧?」
翻棺材這種事情,好缺德啊。
肖堯心中猶豫。
天邊雷電又是一閃。
他喃喃道:「不是吧?什麼時候,天居然開眼了?」
他左右踱步,猶豫了不到一炷香時間,就跑出去了。
「算了,反正也就這樣了。」
幸好這身軀力大無窮,不然肖堯就要死給他看了。
「打開了,然後呢?」四下無人,肖堯覺得自己再不說話,就要瘋了,「不是還要我看看裡面的人,瞻仰一下遺容吧?」
天邊雷電一閃,像是在應著他的話。
「不是吧?你是個智能的雷電嗎?」肖堯吐槽道。
不過線索都放在前面了,不看似乎就白費勁了。
肖堯雙手合十,恭敬地拜了拜:「各位,對不起了。晚輩也不是存心要開館,打擾你們安寧的,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一切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他絮叨完,嘆了一口氣。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肖堯從第一副棺材開始看起。
看完這三十多副棺材,肖堯被熏得趴在門檻上吐了起來。
此刻,他慶幸自己沒有吃晚飯。
肖堯吐得耳朵都嗡鳴起來了,整個人頭暈眼花的。
砰——
重物倒地的一長聲響起。
肖堯回頭去看。
顏容與一身白衣,染了滿襟的血跡,站在院子中央。
在他四周,倒了無數的石頭人和木頭人。
不知什麼時候,陣法無法支撐,居然破裂了。
「行止!」肖堯也顧不得什麼耳鳴頭暈的問題了,趕緊撐起來,就朝顏容與跑去。
顏容與往前一倒,倒進了肖堯的懷裡。
「行止,你怎麼了?」肖堯跪坐在地上,捧著顏容與的臉,滿是心疼,「你怎麼搞成這樣了?」
顏容與伸出手摸了摸肖堯的臉:「你是真的懷遠。」
「是,我是真的。」肖堯抓住他的手,按得更緊了,「你摸摸,是熱的。」
嘩啦——
又是一陣物品墜地的聲響。
顏容與警惕地半跪著,橫臂在前,將肖堯攔在自己身後。
鬼東西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咚」地一聲,跪了下來,朝著他們不要命地磕頭。
肖堯試探地問了一句:「你是……木姑娘嗎?」
鬼東西更加激動了,膝行了好幾步,指了指自己,又開始拜了起來。
肖堯又問:「是你把我弄進去,要我看裡面的東西嗎?」
鬼東西猛地點頭,肖堯都擔心對方把頭給點斷了。
「我全部都看到了。」
鬼東西一僵,隨即猛地一哆嗦,抖動了幾下之後,就不動了。
「木姑娘?」肖堯半跪起來,衝著她又喊了一句,「木姑娘?」
那叫木姑娘的鬼東西暈倒之後,顏容與就感覺自己身上的靈力限制變弱了。
果然,除了陣法之外,這姑娘也動了一些手腳。
他調動四周靈氣,運轉了幾圈,那蒼白的臉色,總算是好了幾分。
「行止。」肖堯趕緊把想要站起來的顏容與扶住。
「少爺!」佐臨他們一群人,從門外跑了進來。
「肖兄,我們家少爺這是怎麼了?」佐臨著急地看向肖堯。
肖堯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顏容與從靈府里將藥取出來,吞了:「我沒事。」
小小抱著手臂,蹙眉道:「你都吐血了,還沒事?」
就連丁丁,也一臉擔憂地看著顏容與:「你很久都沒受過這樣的傷了。」
顏容與擺了擺手:「修為被壓制住,心急找你們,強行破陣被反噬了而已,小事。」
肖堯:「!!!」
這個人,怎麼把這麼重的傷,說得那麼輕描淡寫!
不過現在不是和他計較的時候,肖堯先將自己莫名的氣給壓下了。
小小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很是嫌棄:「這個又丑又髒的,是什麼鬼東西?」
肖堯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先把人救了吧。」
燭火微微晃動,顏容與專心打坐療傷。
肖堯在這無人的荒野,忙活著大夥的晚飯。
佐臨被安排去了照顧木姑娘。
遷索和兔幾幫忙生火遞東西,小小和丁丁張羅著一些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