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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雖看不出來,但對顏容與了解的,都明白,大佬不是不行,只是懶。
這已經是他一慣的做法了。
甲狼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似的,緊緊地貼著肖堯,一招接一招,完全不帶停歇的。
肖堯想要喘口氣,都要在切換招式的時候,掐准每個點。
簡直磨人。
幸好肖堯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哪怕面對狗皮膏藥如此,他還是面上肅然,心裡還是淡定地想著:若是甲狼的鱗甲堅硬到這種地步,那他就不能浪費力氣,隨便砍哪個位置了。
他一旦出手,都必定要砍在原本砍過的位置才行,要不然,在被甲狼咬死之前,他說不定就要被甲狼累死。
一旦堅定了目標,肖堯也是個堅決的執行人。
若是沒有把握將大砍刀,砍在甲狼背上已經泛白的痕跡上,他便只躲著,絕不浪費自己的力氣。
只是甲狼靈活,還有著狐狸一樣的狡猾。
在覺察到肖堯的主意之後,它便儘量避開自己後背的位置。
肖堯輕笑了一聲,並不在意。
他揮手,在甲狼露出來的肚腹劃上了另外一條劃痕。
這樣也好有雙重保證。
他們焦灼了半個晚上。
月色從東方升起,升到中空,又慢慢西墜。
肖堯的手臂繃緊許久,已經開始酸疼。
汗水將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浸濕,額頭上的汗水和頭髮糾纏得難捨難分。
劇烈的喘息開始包裹他。
他悄悄吐出一口氣,深呼吸,一手撐地,凌空翻越,朝甲狼的後背揮下全力發出的一擊。
鏗——
幾乎要撞入腦顱的聲響發出。
肖堯的大砍刀在它身上,已經砍出了一條大裂縫,鮮紅的血液不停流淌出來,可甲狼卻沒有半點要放棄的意思。
它拖著一身的血,依舊對肖堯緊追不捨。
看著確實是頑強得不行。
可甲狼並不是蚯蚓,不會被砍成兩半還活著的。
肖堯逮著一個機會,翻身跨上甲狼的脊背,死死地夾住甲狼的腹部。
甲狼瘋了一樣,想要將肖堯甩下來,甚至不惜在沙地上滾動起來。
肖堯也是夠狠的,完全不管沙地上的貝殼,將自己後背都劃花,死活也不松腳。
他一手按住甲狼的脊背,一手握著大砍刀,逮著機會,就往鱗甲裂開的縫隙裡面,猛地插進去!
一隻手,只能讓大砍刀的刀尖沒入,那他就用一雙手,用力往下按。
甲狼更是瘋癲。
臨死前的掙扎,都是令人心驚肉跳的。
肖堯別的都全不顧及,熬得通紅的雙眼,只盯著那逐漸裂開更甚的口子。
他心裡也只剩下一個念頭:他一定要將眼前的東西,砍成兩半!
執著的念頭,最終讓他實現了。
刀尖穿過了甲狼的肚腹,被肖堯往右一鍘。
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
肖堯快速彎腰,左手伸過去,一旋。
甲狼已被切成了兩段。
前半身還向前奔跑了好幾步,後半身已往下栽倒。
肖堯就騎在後面,趨勢猛地一頓,慣性令他往前拋去。
他凌空一個翻身,在沙地上翻滾了兩圈之後,持刀半跪著,抬眼看向顏容與那邊。
鮮紅的血液澆了他一身。
血液從發上滴落,墜在他細密纖長的睫毛上。
眨眼時,像是血淚滴落。
這樣的血性和野性,是肖堯少有的一面。
熟悉的人在虛鏡前看了,都覺得心驚。
京墨揣著袖子,往身後靠了靠,嘴角總算是有了半分笑容。
總算有個男人的樣子。
他這麼想。
山奈和路丁坐在他下首,回首的時候恰巧看見了這笑容。
「門主在笑什麼?」路丁問道。
出門在外,特別是這種九大宗門都在的場面,他們自然是要叫門主的。
畢竟京墨除開是黑林宗的魔主以外,更是九大宗門的無極門門主。
京墨只是垂頭,沒有回答。
路丁和他相識多年,就算對方不說,他也知道。
「門主總算是對懷遠刮目相看了?」他說道。
京墨涼涼道:「刮目相看?這小子現在還不配。」
一個將他們家水靈靈大白菜拱走的豬,想要他刮目相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本來優秀又如何,雖然他們家白菜嘴毒冷漠無情又欠打,但也一樣優秀。
路丁明白,那就是覺得以後有可能,讓他覺得能配得上。
嘖。
叔侄二人,一樣的嘴硬。
路丁轉過身去,繼續看自家宗主和小先生攜手殺甲狼。
在天色熹微時候,肖堯和顏容與配合著,將另一隻甲狼也給宰殺了。
一整夜,漫長的五個多時辰過去。
百里無咎和徐凌風臉上的疲憊,可謂是肉眼可見。
他們雖不如肖堯和顏容與,但也在甲狼身上開了好幾個小口子。
只是人和甲狼一樣,都狼狽不堪。
徐凌風大病初癒,又困於事務,沒有經過訓練,疲憊感更顯露。
他一個恍惚,就被甲狼瞄準了機會,往前撲來。
鐵爪對準了徐凌風的咽喉。
腥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