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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識,他只是一個小乞丐,可肖崇敬已經是有名的仙師,只不過在肖崇意的光芒之下,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其實這個人的鍛造、陣法,也學得很不錯。
這個人看起來不正經,但其實很可靠。
是對方將他從異獸嘴裡救下來,給他療傷接骨,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這個渾身臭烘烘的小乞丐一個多月。
「你不用為了報恩……」
紀梁打斷:「我一開始是衝著報恩跟你,可後來不是。」
初初,他的確是無處可去,又掛念著要報恩,所以才說要跟著眼前這個人,說要做貼身小廝,要報恩。
可越是相處,越是見了這人的好。
好到讓他生出妄想。
一開始,他也覺得自己齷齪,難以接受自己生出來的心思。
他離開過,離開了整整三年。
那三年的時間裡,他考上了神州學院,不再回去見他。
可也是那三年,讓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為此,他加倍努力,提前一年畢業,回到了肖崇敬身邊。
從此往後,不曾再離開。
無論是富貴還是巨變,無論是貧窮還是艱苦,他都一路隨著。
直到……
他曾想過,一輩子就這樣跟著,也不錯。
心裡那些事情,不表露也沒什麼。
沒曾想。
肖堯神魂丟失那年,這人酩酊大醉,紅唇落在他嘴邊。
此後,心思便不能止住。
「如果三十餘年,還不足以令你憐惜我半分,那就再花十年……一百年……直到你願意為止。」紀梁說著,在他額角留下一個很輕的吻。
他翻身下床,然後在肖崇敬的怔愣中,拿過他手上的藥,還將被子丟到一邊去。
肖崇敬額角青筋一跳:「紀梁!」
紀梁應了一聲,挖了一塊藥膏:「別叫了,等會兒嗓子要疼了。來,趴下,我幫你塗藥。」
肖崇敬:「……」
他想打死這個人!
最終。
紀梁還是成功幫忙上了藥。
他將被子重新蓋到打瞌睡的肖崇敬身上,輕輕在他後背落下一吻,然後跟著躺在了旁邊,將人摟進懷裡。
或許,明日他可以請教一下肖堯,怎麼求親才能容易打動懷裡這個人。
「什麼?」肖堯從公務中艱難抬頭,「不好意思,剛才沒聽清楚。」
紀梁背著手,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我要向阿敬求親,有沒有好辦法可以幫我?」
肖堯眨了眨眼:「阿敬……是我舅舅?」
紀梁蹙眉:「我以為你不笨。」
肖堯:「……」
坐在左邊案桌的顏容與眼睛一眯,就不是很高興了:「先生聰明,可曾娶親了?」
紀梁:「……」
不曾。
顏容與繼續戳心:「先生聰明,可曾得心上人青睞了?」
紀梁:「……」
也不曾。
他瞥了顏容與一眼,改口道:「懷遠是所有學子裡面,最聰明的一個,我以為你會懂。」
顏容與滿意,不說話了。
肖堯手動將自己下巴闔上:「我懂,但詫異。」
紀先生這話無論對誰說,誰都感到詫異吧?
瞧坐在右邊案桌的百里無咎都頓了頓,就能明白。
肖堯道:「恕我冒昧,紀先生之前可有和我舅舅求過親?」
「自然。」紀梁道。
他能下手那樣慢?
成就好事的第二日,他便求親了。
肖堯疑惑了,那是什麼另一個人多年以來,求親不成?
「你……怎麼求親的?」
紀梁端著一張雅正的臉,掏出《追夫一百零八式》、《霸道夫君養成記》、《死纏爛打六十招》……
十幾本不太正經的書,摞在肖堯眼前。
肖堯翻了翻,只能說……有些人求親不成,還是有原因的。
「其實,我舅是個特別重感情的人,這些……」亂七八糟四個字,停在肖堯嘴邊,「用不上。針對不同性格的人,你得用不同的辦法。」
這和教孩子,沒有什麼區別。
肖堯攏了個屏障不打擾兩邊辦公,和紀梁聊了一下午。
聊到喉嚨冒煙。
金魚進來添了幾回水,好奇地看著端坐在桌案前的紀梁。
對方奮筆疾書,眉目肅然。
似乎在做什麼大事情。
其實,只不過是左邊寫下肖堯說的「體貼夫君的三百條注意事項」,右邊是寫下肖堯問的「肖崇敬最愛的xxx」。
真誠,絕對是最大必殺技。
都不用做什麼,將這些東西不經意給肖崇敬看到,起碼成功一半。
紀梁過往所做的事情,除了死皮賴臉跟著、強制愛、霸道就沒有其他,連憐惜地親親抱抱都不多,怎麼可能抱得美人歸!
肖堯喝完一杯水:「就這麼多。」
紀梁將紙張吹乾,收進靈府:「多謝,要是成了,除了禍害你舅舅的事情,隨便差遣。」
肖堯:「……」
他還能霍霍他舅?
紀梁朝肖堯點了點頭,大步離開書房。
肖堯托腮。
嘖。
他等著喝喜酒。
第494章 番外4:元宵
元宵夜。
新年的第一個月圓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