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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分明就是造幻陣的人，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不清楚，才會突然之間中斷一個幻陣，換到下一個去。
白光之後，那張和肖堯酷似的一張臉，不由得勾出幾分笑意來。
「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院長說著，將自己臉上遮擋的白光，散去。
那一張臉，實在和肖堯長得很像。
不過……
「你是肖崇敬？」肖堯猜測道。
院長嘴角勾起一點笑意，看了顏容與一眼。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肖崇敬，而不是肖木？」院長垂著眼，喝了一口熱茶。
肖堯眨眼道：「要是我猜的沒錯，木應該是我爺爺才對，竹應該是我祖母。我見過木，他不長你這個樣子。」
院長輕笑一聲，道：「若是木和肖木，原本就是兩個人，又當如何？」
肖堯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重新介紹一下。」院長舉起自己的杯子，「老朽肖木，字崇敬，號邋遢居士。」
肖堯：「？！！」
「你是伯伯？是舅舅？是院長？還是邋遢先生？」肖堯震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他雖然對院長的真實身份有懷疑，可終究沒有全部挖出來。
院長笑了一聲，將杯中茶飲盡。
「你們兩個小崽子，可都猜錯了一點。」肖崇敬的眉目之間，藏著得意。
似乎能讓兩個孩子琢磨不清，是一件特別值得驕傲的事情。
顏容與倒是反應平淡，只說道：「人，難免都有錯的時候。」
錯了又如何？
又不是做了什麼壞事，需要有半點不好意思？
肖崇敬看著顏容與理所當然的表情，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他拍著自己的大腿，笑得眼淚都要冒出來。
肖堯震驚之後，慢慢坐了下來。
他看著肖崇敬，仿佛看到了自己不靠譜的老父親。
這兩人，初看性子，都是很相似的。
只是肖崇敬更多一種灑脫，肖崇意則是更多一種表面嬉笑，實則擔當。
「一眨眼，你們都長大了。」肖崇敬看著眼前兩個人的臉，恍惚了一瞬。
肖堯心裡有些複雜。
他原本還以為，原主過得悽慘，是因為親人全都不在了。
沒想到，他不僅有家人在，還是這樣的一個身份。
若是如此，原文中的原主，怎麼會死得那麼悽慘？
肖崇敬看著肖堯臉上的表情，笑問道：「你在怪我？」
肖堯搖頭。
「你怪我也是應該的。」肖崇敬垂下眼眸，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阿軼是我妹妹，崇意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妹夫，更是我此生摯友，是我沒把他們的孩子照顧好。幸好，你回來了。」
回來？
肖堯瞳孔震顫，不確定地看著肖崇敬：「回來，是什麼意思？」
難道……
下一瞬，肖崇敬就證實了他的猜想。
「當年，崇意和阿軼都去了，只留下一個你。」肖崇敬每每想起這件事情，手都是顫抖的，「可沒想到，最後竟然連你都沒能保住。」
當年得知兩人去世的消息。
肖崇敬是不信的。
他以為這是兩人為了逼他回來，不讓他老是三年五載不見人影的藉口。
只是大家都說得煞有其事，他不得不偷偷回來看看。
他回來的時候，正是肖弘奕抱走肖遙的時候。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那一定是肖崇意和肖紫軼的孩子。
那張臉，和他的同胞妹妹小時候，實在是一模一樣。
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
孩子靈府居然被肖崇意親手封住，且身上氣息不對勁。
他沒辦法在這個孩子身上，感受到半點血脈相連的氣息。
為此，肖崇敬只在暗中盯著肖遙長大，並沒有把人放到自己身邊來。
直到……
佘叔給他來信。
顏容與也是一愣。
他知道現在的肖堯，並非原本的肖遙，可他沒想到，這個肖堯，才是原本肖崇意的孩子。
肖堯眼裡，淚水一下子就湧上來。
他看著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嘴巴張開，卻說不出話來。
「你若是恨我，便只管恨我好了。」肖崇敬抬起眼眸，看向肖堯。
他那一雙眼睛，也是一片通紅。
「懷遠。」顏容與擔心地伸手，將肖堯的手肘扶住。
肖堯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只是他現在連說話都說不出來，顏容與並沒有半點放心的意思。
肖堯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亂。
他閉上眼，定了定神。
若是如此，那原主為何完全沒有其父的風範，就合理了。
其他的一切，也都合理了。
難怪。
肖堯按壓住自己心臟莫名的躁動，道：「我不恨你，我更不恨爹娘。」
他不是聖父，也沒有要原諒誰的意思。
只是在這些事情當中，他們都是受害者，沒有誰虧欠誰。
肖崇意為什麼而死，肖堯不得而知。
可爹娘拼死留他性命，是不爭的事實，他怎麼去恨？
恨他們沒有親手將他帶大？
這樣的恨，在如山的父愛母愛之前，難道不可笑嗎？
至於肖崇敬，就算他在身邊，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