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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容與揣袖:「從前只是知道零星大概,如今連起來,猜得大差不差。」
當年的少爺凌虐小郁的時候,被村里人發現了。
老管家助紂為虐,還假意買通了村子的人,承諾不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就帶他們出這小山村,享受榮華富貴。
村子大部分人信了。
那少爺反倒不相信了,他讓大家集體跟他去虐殺小郁家人。
那時候,小郁的家人並不是真的在山林發生意外死了,而是被囚困起來。
這是那少爺想要獲取小郁全部信任,走的倒數第二步。
最後一步便是他承諾要一直照顧小郁,把人接走。
實際上,卻是將她囚困在山林的洞穴里折磨。
村里人利慾薰心,真答應了。
小郁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昔日那些鄉親父老,為了那些還沒見著影子的阿堵物,將他爹娘一刀接一刀地捅。
那一日,少女的悽厲叫聲,響徹山林。
可是在場的,誰也不在乎。
沒有人知道她的絕望。
咽氣的兩個人,被直接拋下了山崖。
後來,老管家讓村民趕緊收拾行李,跟他一起回去。
村里人收拾好之後,卻被迷了個半暈,推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大坑,被活埋。
而小郁被折斷手腳,丟盡山林,給異獸爭著啃食。
或許是巨大的仇恨支撐著,小郁等老管家的身影不見之後,憑著自己一張嘴,還有快要磨爛的前腹和屁股,把上來撕咬的異獸都給咬斷了喉嚨。
她飲著異獸的血,吃著異獸的肉,吊著一口氣沒有死,最終被路過的佘叔救了。
肢體最終通過別的修煉手段弄好,但代價是被痛苦折磨了數十年。
顏容與聽說的是,十年後她手腳剛恢復正常,就回去復仇了。
聽說是成功了的。
可是現在看來,說不定當年的事情,還有後續……
顏容與把眼睛眯了眯。
那人最好是死了。
不然……這人必定後悔來過這世間。
回顧過往所知只是一瞬間,可肖堯從他眼裡看出了滔天的恨意。
他並沒有說什麼,這件事情要是換在他認識的人身上,他也會爆發出這樣的情緒來。
肖堯道:「所以那少爺……還在外潛逃?」
他沒用「逍遙」這個詞,感覺侮辱了自己。
顏容與道:「或許。」
「不過這件事情……」肖堯揉捏著自己的耳垂,「除了小雨的好友之外,你們宗族所有人都知道嗎?」
「不是。」說話的是小五,「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不多,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先生見過的我們。」
顏容與也道:「我們十來個人,關係比較好。」
主要是除了這十一個人以外,宗族裡的其他人,大部分都是不可信的。
人人都有可能是等著咬他一口的毒蛇。
就看他能不能把逃出去的蛇王給抓回去,將所有的毒蛇都給扒皮抽骨燉一鍋了。
肖堯思索著:「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你們做的,那……當年還有誰活著?還是有人無意見過?」
他說的事情,指的是將小雨的經歷,寫成劇本殺這件事情。
鑑於劇本殺中種種細節,以及在劇本裡面所描述的口吻,肖堯更偏向於當事者。
「會不會就是小雨寫的?」肖堯其實並不覺得是這個可能。
只是那些口吻……那些心痛……
心痛?
肖堯忽然靈光一閃:「會不會是她的父母,其實還沒有死?有了奇遇?」
新世紀過來的人,熟知各種劇目和小說套路。
腦洞也驚人。
小五的眼神晃動了一下。
要是小郁的父母還沒死,那……
這對於小郁來說,就是一個好消息。
可要是空歡喜一場,對她來說恐怕也是一種傷害。
「這一切,都還說不準。」顏容與說道,他抬眼眺望幽藍夜幕,眼中神色不明。
就在這時候,肖堯的傳訊玉簡亮了。
點開,是金魚。
對方的神色有點凝重:「少爺,那老人家被人帶走了。」
「帶走?」肖堯不自覺擰起眉毛,「沒能查到對方身份?」
要是查到對方身份,金魚肯定會直接和他說。
金魚搖頭,神色有點愧疚。
少爺那麼信任他,可他沒有把事情辦好……
他的嘴巴往下撇了撇,臉上沮喪的氣息,怎麼也遮擋不住。
「你繼續往下查,看看是誰把他帶走了。」肖堯把自己的聲音放柔和,「這件事情不怪你,說不定那老人家是從什麼地方逃出來的,又被抓了回去。」
他原本說這句話只是為了安慰金魚,可仔細一想,又似乎能和目前的事實對照起來。
要是這老人家當初被人救了回去,可是卻被關了起來,近些年才逃出來,如今冒險寫了這個本子,被發現之後又被抓了回去,也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若是不然,那老人家恐怕就是被當年那位少爺給抓走了。
倘若是第二種可能,那怕是要不好。
「少爺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把事情辦好。」金魚只差沒把自己的手指豎起來,對天發誓。
肖堯又叮囑了幾句,讓金魚發現了線索之後聯繫他,就把傳訊玉簡給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