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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吐下瀉,痛癢交加的一天,在不停的奔跑,和捏著鼻子喝藥中過去。
一晃,四天的集訓結束,各學院學子交還給自己的先生繼續折磨……啊不,訓練。
傅先生背著手,踩著自己的光腳前來。
他笑眯眯的,令人打了個寒戰。
今日的訓練,實在是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地方,因為傅先生直接在兩座山之間架起了兩段橋樑。
橋樑是他們慣常用的繩梯。
兩支主隊十六個人,面面相對著,像臘肉一樣,隔著一個人的距離掛一條,被山風吹得晃晃悠悠的。
「我們先生是越來越變-態了。」商子高感嘆。
傅先生坐在山頂的石頭上,咬著肉乾:「我聽見了。」
商子高:「……」
啊!
他瘋了!
瘋了的商子高,開始唱各種語調淒婉的小曲,企圖博得傅先生同情,只是他那破嗓子,唱得極其難聽。
包八卦沒忍住,單手抓著繩,脫了自己的鞋子丟他。
「你給老子閉嘴!」
一股鹹魚味的鞋子,正中他胸口。
商子高:「嗚嗚嗚。」
好臭。
肖堯擔心地看著旁邊的顏容與:「行止,你還好嗎?」
「嗯?」顏容與睜開眼看他。
好傢夥,這半個時辰,人家都眯了一會兒了。
肖堯覺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要不,我挪過去一點,你靠我身上眯一陣?」
傅先生繼續咬著肉乾:「不許互相幫忙,一個時辰之後,給你們歇兩刻鐘,再繼續掛。」
商子高哀吼:「還要繼續?」
傅先生叼著肉乾,挑眉:「要不取消兩刻鐘休息?」
包八卦道:「商子高,閉嘴。」
商子高:「嗚嗚嗚。」
半個時辰之後,一排臘肉攤在了山頂的空地上。
肖堯力氣大,這點事情尚且還好。
他甚至還有空,幫顏容與和墨墨捏手臂。
墨墨看著年紀上論,足以做自己重孫的肖堯,毫無心理障礙地答應了。
顏容與看他那心安理得的樣子,都想要踹一腳。
兩個男人視線相交,幾乎要打架。
肖堯只覺得他們幼稚。
「傅先生,我們要做到什麼樣,才能結束訓練?」肖堯一邊給顏容與捏手,一邊看向傅先生。
傅先生喝了半杯水,換了一包瓜子磕:「等你們和山風融為一體,不因此而搖晃,也不因此而不晃的時候,就成了。」
商子高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到底是晃,還是不晃呢?」
傅先生:「自己琢磨。」
肖堯有所思。
傅先生也不多話,等時間一到,就開始催趕他們,自己爬回去掛著。
爬是不能爬的,姿勢太醜,他們無法忍受。
他們直接在崖邊就抓著繩子,用手往前挪動。
肖堯試著體驗一下,和山風融為一體是個什麼感覺。
他放鬆了自己,開始想像自己就是山風,從林中吹過,往山間而來,在這裡,他遇到了自己的同伴,見到了更多的風……
想著想著,被山風吹著吹著。
肖堯也像顏容與一樣,不知不覺睡著了。
幸好他自己憂患意識強大,提前在手上綁了結,只要他一鬆手,手腕上的繩子就會收緊,將他和繩梯綁起來。
肖堯驚醒的原因,就是被這股力拉拽著手,把他拉醒了。
商子高幽怨看他:「你和行止師弟,居然還有心情睡。」
還有那個叫墨墨的小豆丁,眼皮子一直是耷拉著的,也不知道是在看腳下風景,還是像他們倆一樣,睡著了。
商子高手上的筋脈突出,看得出來是在使勁用力。
肖堯將自己剛才想的事情,講出來分享了一遍。
風見影和韓弓雖然相對少言寡語,但領悟力是不差的。
他們也試了一下。
別的不說,就說這催眠的能力,確實是一等一的好啊!
乙丙的師兄一開始也有點發愁,覺得甲丁的隊友是不是不太靠譜。
本著沒事幹也是沒事幹,不如先試試的想法。
他們……也睡著了。
商子高失去了話癆的對象,變成了風中被曬乾的小白菜,晃晃蕩盪。
沒多久,他想著肖堯的話,也慢慢陷入到了沉睡的狀態。
對虧了肖堯提醒他們,在手腕上綁著繩索,要不然,他們應該都掉下去了。
傅先生磕著瓜子,走到懸崖邊上,蹲下來,看著一排睡著的臘腸,笑了。
倒是有點意思。
他把瓜子收起來,也躺到了一邊的石頭上,睡了起來。
這一覺,他們睡到了太陽落山。
要不是手指沒力氣,抓不住繩梯,勒得手腕疼,估計他們還能繼續往下睡。
「行了。」傅先生也醒來,收拾自己的杯子,「今日就結束了,明天趕早,開始主賽,祝你們幸運。」
商子高揉著自己的手指,嘀咕道:「我們靠實力的人,和我們講運氣作甚?」
「實力有了,自然要祝福你們多點運氣。」傅先生招來一隻白鶴,騎了上去,「還是說,你們能純靠實力了?」
商子高馬上變臉:「多謝先生。」
傅先生輕笑一聲,面朝夕陽,背朝他們,擺了擺手。